这是什么表情?“长平不好吗?”嘉禾公主问道。
长平公主当然很好,只是,“孩儿并不想尚公主,也只待她如姊妹。”凌昱道。
长平是公主,嘉禾也是公主,所以凌昱这话将他这位娘亲也得罪了,嘉禾公主虎着脸道,“公主怎么?你还瞧不起公主了?”说完又愠气难消地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指着凌昱道,“我们皇家人,还不定瞧得上你呢。”
到最后娘俩自然没谈拢,“谁知不过次日,阿昱便请了赐婚的圣旨。”嘉禾公主看着皎然道。
而这赐婚里又大有文章,皎然理了理鬓发,因着凌昱的作为在旁人眼中的不近人情甚至粗暴,倒叫这一家人都对她油然而生莫名的同情,要不嘉禾公主也不会坐下来同她说这些,若换做别人家,这种过往,自是要按下不提的。
那些她们不知晓的个中内情,只存在于她和凌昱悄悄咪咪之间,虽说这是一本难念的经,但却叫皎然意外地发现,她和凌昱竟贴得那样近。
今早来时还天公作美,到了这时,已开始雪珠飞舞,青萝在门边请示着让嘉禾公主早些回去,不要在雪里吃风。
“也该回去了。”嘉禾公主站起身来,望着漫天飞舞的飘雪,“只愿今春的雪珠子,都掉到东边来才好。这还是阿昱头回没在家中过年。”嘉禾公主叹道,凌昱虽从小带出京城养,但不管去得多远,一年到头总会在除夕前赶回京城,年年如此,但以后只怕会常有例外。
嘉禾公主走过去牵起皎然的手拍了拍,“你也别想太多,今日你我都来了,菩萨怎么都听得见。”其实嘉禾公主也是心疼皎然,她生在皇家,又嫁给赵国公,深知将士使命。又刀枪无眼,若家中将士为国献身,连一滴泪都不会在人前掉下,想当初赵国公葬身沙场,嘉禾公主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悄悄落泪。
而反观皎然,还未进门,未婚夫君便音讯全无生死未知,嘉禾公主瞧着皎然眼下的一丝青痕,颇为疼惜地轻拍皎然的手,“人海茫茫,咱们出来上柱香都能撞见,我瞧着你同我们家有缘,阿昱会平安归来的。”
皎然自是乖巧应是。
至于她们口中的凌昱,已经在这时而雪风呼号,时而青天万里的雪山里停滞了快一个月了。算算日子,黑鹰所带的书信应当已经送到皎然手里,想到这里,凌昱就不由自嘲一笑,那姑娘沾到枕头便睡,打雷都喊不醒,也不知他这么久未归,那姑娘会不会放在心上。
而他呢,在最生死未知之时,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她,凌昱这才真切地意识到,于他而言,再没有比皎然更重要的了,是以那本该送去凌家或是大内的信,凌昱选择让黑鹰飞去送到皎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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