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回头朝嘉禾公主歉意一笑,“我不知该如何唤您。”
既然没有大张旗鼓地正装出门,嘉禾公主自然是不愿别人认出她来,可除了称她为“公主”外,皎然想不出别的称呼,总不能还未喝过婆母茶就先喊娘亲吧。
嘉禾公主回以皎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称呼就免了,以后机会多得是,要喊我一辈子呢。”
“是。”皎然为嘉禾公主的实在而感到有些喜感,嘴上乖巧,脚下也跟着嘉禾公主走。这大相国寺又称“皇家寺”,是以嘉禾公主如逛自家般熟门熟路,领着皎然往后院僻静的厢房走去。
嘉禾公主的丫鬟青萝请走了在院内洒扫的小沙弥,而后便领着彩絮儿退到月亮门外守着。
院中有一树,一桌,两人就坐在菩提树下,这天时在石椅坐下,回去定要上吐下泻,好在青萝机灵醒事,立刻寻了蒲垫子给两人垫上。
嘉禾公主跟凌昱一样爱看人,或者说是跟凌昱一样爱盯着皎然看,皎然被打量得如坐针毡,只能假装看那菩提树光秃秃的树枝,一点点数枝干上的纹理,不过最后还是疑惑地将视线落回到嘉禾公主脸上。
嘉禾公主可比凌昱和蔼多了,那笑意虽浅,眼神却十分慈祥,但说出来的话又有点吓人,“你也是得知那雪山有险情,阿昱被困走不出来,才来替他祈福的吧。”
天知道皎然是半点不知情的,听得嘉禾公主的话,心中一惊,没想到那梦居然是真的,这么说来,难道梦境里那些天灾人难,也是真实的?皎然已经不敢深思她为何会有这梦境了,难道是有人托梦?
嘉禾公主见皎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有不忍,“阿昱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原也是来祈福的,却安慰起皎然来了,末了,嘉禾公主又责怪道,“这种消息没头没尾,最叫人烦心,他们怎么能说与你知晓,平添忧愁。”
皎然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是听了她的话才知道。而和嘉禾公主打一下交道,好像明白凌涵姑娘是像谁了。
“本以为年前就能回来,不曾想又一拖再拖。”嘉禾公主无奈地道,“若是年前回来,这会儿指不定你俩成亲的日子已请先生看好,就等你入门了。”
其实这话本不该对皎然说的,哪有婆母和儿媳妇直接谈婚论嫁的,只是皎然本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嘉禾公主当年情窦开得早,对老国公也是殷勤有加势在必得,所以也不拘这些礼节,倒没想到竟阴差阳错让这对婆媳意外地合拍。
不过皎然虽不讲究,却也不能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所以还是要略作娇羞之态,半侧着脑袋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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