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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交换了什么信息,纪家大哥稳稳拿起茶壶,转了一圈给所有人重新添上一杯茶水。

包厢间的气氛在续茶的声音中点燃。

纪父没话找话,在谈判桌上老神在在不动声色的纪董事长干巴巴说道:“那什么……大家饿吗?我叫服务员上菜。”

所有人一起摇头。

纪父眼神飘忽,不自觉看着季然熟悉的侧脸,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说出口的酸涩。

他妻子在生下女儿不久后离世,长子的模样又随了老纪家,在大厅时刚看到季然的时候,纪父差点没控制住。

像,真的像。

甚至不需要任何权威机构的坚定,须臾一眼,纪父无比坚定季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季爸爸同样这么认为。

无他,是个人就能看出纪长宁跟季妈妈眉眼间的相似,而鼻子和嘴巴又能找到季爸爸的影子,那张如江南烟雨一般婉约的面孔上尽管盛满桀骜不驯,却能让为人父母看到更深层次的、名叫忐忑的情感。

季妈妈和季爸爸的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只要打破寂静,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其实当年抱错更多是意外和疏忽,两家住进同一所医院,预产期在同一个时间段,连发动都是同一天,只不过孩子出生时前后相隔十几个小时。

因为纪母难产。

就这么阴差阳错,两个相同读音不同姓氏的人家抱了对方的女儿。

等到菜上齐,两家人已经开始“然然”、“宁宁”的称呼了。

交谈时季爸爸一直没有摘下口罩,纪家人礼貌的没有多问,季爸爸反倒踌躇一会儿,粗糙的手指抬起来想摘掉口罩,又局促地收回来,直到菜品上齐,季爸爸舔舔嘴唇,小心翼翼说道:“我长得丑,你们不要嫌弃啊。”

季妈妈与丈夫十指相扣,季爸爸用空闲的手摘下口罩,露出狰狞的疤痕,如蜈蚣一般跟随他的面目肌肉抖动。

纪父和纪大哥早就知道季家的状况,对此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

纪长宁惊讶于生父的样貌,随后而来的是心疼,她不懂事的时候信誓旦旦要独立、要自己做饭,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照猫都画不成虎,结果被燃起的火焰撩到头发和手指,疼得她哇哇乱叫。

这么一大片烧伤,该有多疼啊。

纪长宁想着,便问了出来:“您……疼吗?”

季爸爸楞了一下,随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笨拙地展开一个笑容,他笑起来并不好看,结结巴巴应对见面后亲生女儿的第一个问题:“哎,不疼,早就不疼了……”

季妈妈没忍住,一滴泪水簌然落下,滴在与丈夫十指相握的手背上。

纪长宁茫然无措,“妈妈”这个称呼背后所代表的所有意义距离纪长宁太远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会让血缘关系上的妈妈哭泣,纪长宁站起来,走到季家父母旁边,在运动服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包心相印的纸巾,递给季妈妈:“对不起啊,惹您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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