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雪央当时见到晏潮生,瞪大了眼,喃喃道:“怎么这么严重,她可真下得去手!被神器绞碎的魂,至今还有活路,听上去像天方夜谭。”
还好冥冥之中,一直有一股力量吊着晏潮生脆弱的魂。
众妖想尽了办法,不得不承认。
唉,晏潮生这回真是死透了,不说别的,等残魂聚拢,少说也得一千年。一千年时光啊,风伏命那龟孙的孩子恐怕都能出征了,哪里还有他们妖族的容身之地。
众人心灰意冷,连战雪央和宿伦都快放弃了,没想到某个夜里,电闪雷鸣。凭空降下八十一道劫雷,把泑山劈得摇摇欲坠。
众妖目瞪口呆看着腰身粗的紫色玄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他么谁渡劫呢!”
成神啊,这么粗的雷。这是天道制裁吧,逆天神雷,天道都追着要杀的人。
再一看劫雷的方向,心凉了半截,正是他们生无可恋供应着残魂的地方。
说起来晏潮生那一缕脆弱得像婴孩的残魂,平日里下雨,惊着这不懂事的残魂,它都直哭,今日这么一堆雷下去,恐怕是彻底完了。
这次宿伦都白着脸,目露绝望:“死定了。”
没一个人敢靠近,等着劫雷劈完。去给晏潮生收尸。
他们的相繇王族梦,做了数万年,终于在这一刻死了心。整个泑山被劈得风雨招摇,最后一道雷落下,泑山夷为平地。
战雪央从废墟里瑟瑟爬出来,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展露在自己眼前的大好山河,这么心思深沉的人,头一次跟个傻了的孩子似的:“泑山没了?我……我出来了?”
当初祖辈许下什么诺言来着,待到有朝一日,相繇王族归来,平四海,定八荒,成为真正的君王,带领妖族崛起的那一日,泑山方可破。
而如今不过一顿玄雷劈下来,囚禁了他祖祖辈辈的牢笼,竟然就这么破了!
为什么?战雪央瞪大眼睛看向供养残魂的地方,只见在他们眼里,死的不能再死残魂,不知何时,变成漆黑阴郁的浓雾。浓雾里,隐隐可见一个身形凝聚着。
那张脸,让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赫然是晏潮生!
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缓缓睁开眼,银眸赤红,抬手掐住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嘴里阴冷道:“我的夫人去了哪里?”
那大妖被他掐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您……您尚未成婚合灵,没有夫人啊……”
晏潮生像是毫无神智,收紧手指,眼见大妖快被掐死,晏潮生渐渐又闭上了眼。
从那以后,他每隔半月,总会在初一十五醒来一回,次次醒来,就像个蛇精病一样发狂,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我已经不想取你的心了,你去了哪里?”
“上穷碧落下黄泉,为何从不与我相见。”
“双双,什么都试过了,我再没别的办法。”
“我已经知道错了,但我不后悔,你若还恨,回来,回来亲手杀了本君。让你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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