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取下外袍的帽子,行了一礼,“三殿下。”
三皇子闻言抬了抬头,眯起了眼睛:“卫提督?”
来人正是九门提督卫饶,之前三皇子势盛时曾为其党,然而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他被废后之前的众多依附者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卫饶还是第一个来夹道找他的人。
“卫提督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废人?”
卫饶平静的笑了笑:“殿下多年筹谋,一腔壮志,真能甘心困于此地吗?”
“你想说什么?”
“陛下撑不了多少日子了,皇子之中除了您谁堪当大统?”
三皇子抬手将杯中浊酒泼在地上:“我已经是一介庶人,不必与我说这些了。”
“殿下听我一言。”卫饶抱拳道,“李太傅一事,殿下便真的相信这是意外?一壶乡野之间酿造的酒,便能那么凑巧与陛下-体内药性相冲?一步一步,皆落入他人彀中,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啊。”
三皇子抬眼,一脸阴鸷:“你觉得是谁?”
“定是江流,他手里那一众鹰犬番役,
监察百官,缉访刺探,重臣家人米盐猥事也尽皆探查,锦衣卫那指挥使冯蓟又唯他马首是瞻,想是殿下在玉门寻访石冻春之时便已被他得知,早在那时便在酒中做了马脚!”
“江流?他一介宦官,不过是父皇抬举,怎敢与我作对?”
“殿下细思,若是没了您,在皇帝大行后,他便可扶持如今年幼的十五殿下或十六殿下,挟幼帝自重,还能舒舒服服做他的九千岁。”
三皇子沉吟片刻:“卫大人自己找上门来,让我如何信你?”
卫饶闻言拜了下去“殿下乃皇室正统,合该继承大统,且臣与那群阉党有不世之仇,只愿将其尽皆诛杀。”他抬起头,“臣有精兵六千,驻扎在城外,锦衣卫不堪为敌,可趁陛下病体难支之时,保殿下平安直入皇城,趁乱斩杀江流其党,届时殿下便可顺理成章登临帝位,臣,愿为您马前卒!”
三皇子脸色变幻莫测,沉默好一阵子朗声大笑,起身扶起卫饶:“卫大人快快请起,您一片赤胆忠心,实在叫本王心喜啊。”
卫饶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门口的守卫臣已经着人解决了,回头便找臣蓄养的精于易容的暗卫顶上,殿下出入便方便些,”
又道,“永宁殿下下月廿二成婚,届时京中必定人员繁杂,此乃天赐良机,时日尚早,我们可慢慢筹谋。”
棋局未定之前,所有人都是棋子。
卫饶走后,夹道别院又恢复了平静,三皇子坐在原位敛目沉思,听得门响,抬头便见一位荆钗布裙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她端着托盘微微一福:“妾熬了些粥,殿下在这坐的久了,喝点热食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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