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梁上的竹筐随风晃动,他的头发在她的颈间厮磨,月亮窥伺着那一晚初尝人事的她,年华正貌的她在心里说,沈木星,快停下,而另有一个声音说,别怕,是他……
可是年轻的她又怎能想到,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沈木星的脸“唰”地红到耳根,她猛劲挣脱他,却被他霸道地抱得更死,无论身子在他怀里怎样扭转,他都固执地不放手,熟悉的、强大的气息包裹住她,他不安分的呼吸声催动她心脏快跳出喉咙,最后她知道敌不过了,整个人索性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身子却僵硬挺直,仿佛被豹子刁住却时刻准备逃脱的野兔。
严熙光轻轻地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将她的头往后转一点,他的唇就缓缓凑上去,他的唇珠饱满,还记得接吻的时候总是那唇珠最先碰到她的唇,然而这一次刚要触碰到,她却疲倦地说:“唉,今天就不要欺负我了……”
听她说这话,严熙光平稳了一下气息,把头移开了,沈木星趁他松懈,将他的手臂掰开,朝卧室走去,他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门却“砰”地关上了,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就在他准备走开的时候,门又开了,沈木星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越过他坐到了沙发上去。
严熙光疑惑地往卧室里看,只见床角挂着一件白色蕾丝内衣,它是被主人从身上扯下来后嫌弃地丢在那里的。
脑子里想起她不停抱怨的胸闷,再一回头,他的脸红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往他这边走,薄薄的灰色T恤上,直观地透出两颗她女性的象征,然而她却毫不在意,一脸放松地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红酒和醒酒器,又攥着酒瓶,跌跌撞撞地把脚上的鞋子甩飞了,走到冰箱前,把酒瓶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从冰箱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随意地甩上冰箱门,梦游般走到阳台上去,在无边泳池旁的小圆桌上坐下来,把东西一股脑堆到桌上去,盘起腿喝起酒来。
严熙光站在客厅,隔着玻璃门望着她与大海融为一体的样子,忽然懂得了她的难过。
原来,那不是失恋的难过,那是她这六年来乱糟糟的人生打了结,梳不开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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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部分的难过,都来源于自己对自己的失望。恨自己眼瞎对渣男鞍前马后,恨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惹是生非,恨自己做什么都半途而废不自律,恨自己嘴笨脑子慢,在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回击得不够漂亮。
沈木星在这座豪宅里啜饮着红酒,看着无边泳池和海景,趴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呆,歪在躺椅上睡着,朦胧中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身子挨上床,她已经醒了,却假寐着翻了个身,继续从这床昂贵的床品之中,寻找着她一整晚都没找到的,半点享受。
第二天沈木星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严熙光靠在厨房的百叶窗前发呆,见她出来,又重新把早餐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沈木星在餐桌前伸了个懒腰,胸前那坦荡荡的解放,尽管隔着衣服,却还是让某人脸红地避开了眼。
上班是坐地铁去的,严熙光也坐地铁送她,沈木星感到很好笑。
“怎么不开你的新车啊?”
“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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