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讨喜的聚会,凌泠被安排同唐策相邻而坐,几位老同学不时地讲一些从前的往事,不时地打趣他们俩个。
“那个,”凌泠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伸出左手向大家晃了晃,“我已婚,请大家不要再拿我和唐策开玩笑啦。”
“什么时候的事儿?”唐策脸色一变,上次见她的时候刻意看了看她的双手,素素净净的,没戴一枚首饰。
“呵呵,昨天早上领的证,婚礼已经交给婚庆公司筹备了,等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凌泠依旧笑得得体。
“哦,这样啊,恭喜恭喜。”老同学们也难免有些尴尬,恭喜声此起彼伏。随后,大家又聊了些大学毕业之后各自的工作与生活。
“我记得毕业之后,你找工作了啊,怎么又回校园了?”唐策偏头问,看着她将一身棉麻的衣裙穿得如此有气质,不由得感叹时间雕刻之功。大学的时候,她那么青涩,断然没有今日温润随性的气质。
“一直都想读这个专业的研究生啊,工作了五年,攒够了学费和生活费,就辞职考研,所幸考上了,就又回到了学校。”凌泠不疾不徐地回答,心中却难免想到当年奶奶去世后,她拮据的生活里,并没有他多少的温暖和帮助,总归还是自力更生的,只是她当时并不怨他;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值。
“你还真是执着!学这个专业毕业后有什么用?还是一心想当编剧?”唐策的语气一如当年,当年,他也说过一样的话。
“是啊,就是执着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凌泠摇了摇头,自嘲地说。暗自叹息,本以为六年的时光会让他变得成熟,却不想,很多骨子里的想法和意识还是根深蒂固的。
“凌泠,你先生是做什么的?”唐策从前的室友问。
“是我之前的老板。”凌泠大大方方的回答。
“哦,原来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啊。”另外一位同学接话。
“凌泠,现在很多老板都很花,往往在农村乡下还藏着老婆孩子,就在城里欺骗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你可别受骗啊……”在场的除了凌泠之外唯一一位女同学开口,一开口便是浓重的讽刺。凌泠记得她,她们从前是情敌。
“多谢您善意的提醒,我很信任我先生。”凌泠越发的觉得无聊,也越发的云淡风轻。心中已暗下决心,以后断然再不会赴这些人的邀约。
随后的谈话便世俗世故起来,无非是谁的房子、车子如何,工作如何,职位如何,度假去哪个国家,偏好哪个牌子的奢侈品。凌泠越发笑得从容,将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也越发的庆幸校园里的环境还是单纯得多。
唐策也并未同凌泠说什么话,凌泠却已知这场披着羊头卖狗肉的聚会的真实目的:唐策果然是想鸳梦重温的,可惜,她打碎了这种可能,之后就变成了他的帮手们不咸不淡的嘲讽会,而他,居然没有阻止。
凌泠悠然地喝着杯中的红茶,不禁想起那些遥远的大学时光,那些跟唐策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在座的其他同学多是唐策的室友和好友,那时候,除了那位女同学,大家都还是很看好他们俩的,对他们的分手也表示惋惜。而如今想来,凌泠却很怀疑自己当年的眼光,亦或者是,时间这把杀猪刀把老同学们身上的纯真质朴改刀成了市侩势力?
总算熬到了曲终人散。一行人出了包间,走到大厅。
凌泠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的岳肃之,也没理会身边的人,雀跃地窜到岳肃之面前,笑意盈盈。
岳肃之也站起身,报以宠溺的笑,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玩得可开心?”
“不开心。”凌泠低声嘟囔,呶了呶嘴,岳肃之便报以了然的笑。
“凌泠,这位是……”那位女同学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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