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台阶上走,脚下没留神,忽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宫人们连忙来扶她起身。
摔下去的时候,苏燕听到了一声极清晰的碎裂声。她还未起身,先朝着手腕看去,果不其然,那只翠绿的镯子已经碎裂成了两半。
“苏昭仪怎么样了,可有伤到哪儿?”
“苏昭仪?”
苏燕垂下眼帘,捡起自己的碎镯子,缓缓直起身,摇头道:“没什么大碍,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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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瑾同林馥说完那句话以后,不等林馥训斥,他立刻便反悔了,说道:“是我不对,阿娘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林馥自然不会将一个七岁孩童的话放在心上,笑着安慰了他几句便让他回去了。等送走了徐成瑾,宫人才告诉她苏燕来过的事。
“看来苏燕是来找阿瑾的,”林馥看向林拾,悠悠道:“你说她还记得自己从前的话吗?她这苏昭仪当得快活,日后兴许还能坐上太后的位置,从前那些过往八成是忘干净了。”
林拾不由想起当初她带着苏燕离开洛阳时,苏燕毫无留恋地脱下一身华服,跟着她翻山越岭磨得脚上都是血泡,却始终没有一句抱怨的话,面上只有希望与欢快。难道生了一个孩子,便能让人生出这般大的变化?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路,如今她是太子的母亲,恐怕再做不到从前那般,也只能释怀了,兴许如今的日子也不算太坏。”林拾犹疑不定地说完,心底隐隐地感到失落。
正是因为她见过苏燕在幽州的模样,才难以将那时候的她和如今偏执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张大夫在皇宫里只是微乎其微的存在,他的死除了苏燕会感到难过,再没有人会去记得他。
徐墨怀知晓了这件事,本想安慰苏燕几句,却见她面上并未流露太多悲痛,那张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麻木。
“人皆有一死,你也不必太过伤怀,张侍人年纪到了,我会命人厚葬他。”
苏燕听到他的话,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必说这些。”
她连哭都没有,反而让徐墨怀感到一丝不适应,好似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苏燕和顺乖巧,不再反抗忤逆,而这几年的安分守己也能看出来,她的确没有再逃走的企图。可今日的苏燕,与从前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徐墨怀忽然有些感慨道:“这几年你变了很多。”
苏燕眉眼微微弯起,笑了笑,说道:“难道我变了,陛下不再喜爱我了吗?“
苏燕一直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也能看出徐墨怀竭力避开从前种种,似乎只要不再提及,那些令人不堪的过往便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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