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鸨母?”婉晴虽然震惊,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
毕竟,其他院子里的主子爷可不像世子爷这般洁身自好,像容姨娘生的杨浩凌,宁国公的庶出二爷,及冠前就收了院子里的好几个丫鬟做通房,娶妻之后,更是因为妻子软弱而愈发猖狂,竟嫌良家子不够味,跑到勾栏寻花问柳。
最后,因带了个勾栏女回来,闹得满府皆知。
为这事,容姨娘气的不轻,连带着国公爷都亲自打了他好几顿。
“你是勾栏瓦舍出来的?”仿佛不敢相信般,婉晴又问了一遍。
林菲点头:“是。”毕竟勾栏瓦舍和教坊司,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只一个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起的场所,而另外一个是只有豪绅官宦才能消费起的场所,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婉晴倒抽一口凉气,觉得世子爷这回怕是撞了邪,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难怪刚才让自己拦着道儿,不让这小娘子进上房。
可不是嘛!若是让国公爷和太太知道,世子爷带了个勾栏瓦舍的貌美娘子回府,还让她头一天进府,就入的正房,那这事怕是麻烦了!
婉晴这般想着,终究还是叹了口长气,即便头日不进上房,但人已经带进府里,后面还是一堆的麻烦。
朝南摆放的妆奁是三层抽屉的款式,上面放置一面犀牛望月的铜镜,镜前放着把梳子和篦子,其他首饰都收入抽屉内,再旁边一个置衣架,架子上搭着件松布寝衣。
婉晴走到置衣架前,取了松布寝衣递过来:“这是我新做的寝衣,我看你身形同我差不多,便将就着先穿着,等明日做了入府登记,再去制衣轩领两套合适的丫鬟服,以便日后换洗。”
“好。”林菲接过松布寝衣,但她的手指已经冻的发僵,甚至感觉不到松布原本的柔软,即便这厢房内燃着地龙,可手冷脚湿,还是觉得寒凉的紧。
婉晴倒也是个察言观色的,她虽然不喜世子爷带了妓子回府,但世子爷让她照料好这妓子,安排好她今夜的住宿,她即便心中不喜,可到底是忠仆一个,这便询问道:“可是鞋子单薄沾了雪水,脚底发凉?”
林菲沉默着略点了下头,然后抬手遮住琼鼻红唇,打了个喷嚏。
她这个喷嚏是故意打给眼前丫鬟看的,既然对方有心询问,便给她一个暗示。
毕竟,若不赶紧泡个热水驱寒,万一今夜染上风寒,发起热来,杨则善也绝不可能好心到给她请大夫医治,要知道,杨则善赎她之时,就同她强调过,他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折磨来着。
婉晴指着屏风后头的浴桶道:“我这便让厨房的粗使婆子端热水过来,你好好泡个澡,等身体泡暖之后,再换上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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