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了解面前的小姑娘,但这时候她沉着稳重的样子倒是引起他更多兴趣。
想起此前听说过蓟王夫妇伉俪情深的传言,再对比此时此刻她对窦褚的不闻不问,让他忍不住询问:“不担心三弟吗?”
柳恩煦看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下意识往后悄悄退了一步,淡淡应道:“殿下这是明知故问?现在的处境,担心和不担心有什么区别吗?”
窦廉颇为欣赏地抬眼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美人,而后缓缓开口:“既然弟妹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敢不择手段呢?”
他起身,弯下腰离柳恩煦更近了些,直到能闻见她身上薄荷和药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仔细看着面前如脂的小脸,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床榻上的一叠衣服,笑着说:“那就随了王妃的心愿,跟着我离开。”
柳恩煦立刻回避视线,福身行礼,转身去床榻边取衣服。刚拿到手里才发现,手中的衣物同样是上好的锦缎,她手一顿,就听窦廉在身后不远处补充道:“侍婢的衣服哪能穿在弟妹身上。”
说完,他朗笑一声,疾步走出了门。
柳恩煦再转身,就看进来另外两个慈眉善目的嬷嬷,两人手里还提着个小木箱。柳恩煦实在想不出逃脱的办法,只能由着两人给自己梳洗打扮。
涂口脂的时候,她觉得嬷嬷的手冷冰冰的,可动作利落极了。刚涂完口脂,嬷嬷就摊开掌心,递上去一瓶指节大的小黑瓶,语重心长的口气说:“委屈王妃了,这药能暂时让您说不出话来,等出了宫,半盏茶的功夫就能恢复正常。”
柳恩煦半信半疑地捏起小黑瓶。
她不想喝,可另一个嬷嬷已经在她脸上开始涂抹一层凉凉的东西。她知道这是什么,之前郁昕翊给她乔装的时候,也用了类似的材料。
她咬唇,捏着小黑瓶含了一口,干涩腥苦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干呕。可反胃了半天,那股难喝的味道早已融进了唾液,一滴药水也吐不出来。
两个嬷嬷手脚麻利为她梳洗打扮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她变成了湘王妃许氏的模样。
柳恩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加觉得恶心得难以忍受。她被嬷嬷搀扶着往外走,边捂着嘴干呕。可药效起了作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殿外的窦廉满意地欣赏着两个嬷嬷手下的杰作,他向柳恩煦伸出手,示意牵着她一起走。柳恩煦却一直用手捂着嘴,强忍着由内而外的恶心。
直到跟着窦廉走出自己所在的大殿,她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韶光殿,而是韶光殿和泰安殿之间一座没人住的宫殿。
可这宫殿内的装潢,并不像没人住。
她不知道良妃知不知道自己殿里隐藏了一条密道,她甚至猜测这件事是不是和良妃有关系。
窦廉带着她走出大殿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安静起来,就连刚才的嚣张气焰都藏起来不少。出了门,他就跟殿外等候的刘公公礼貌道谢:“有劳公公,王妃身子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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