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安为难地侧脸看了眼菜婆,缓缓放下了餐具, 僵直地坐在原地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巫楠继续讥讽:“用着别人的皮, 还能光宗耀祖了?”
这句话的确戳到了郁昕翊的痛处,他与巫楠对视的眼中闪过瞬间的犹豫,复又坚定地说:“斯人已逝,谊父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以后。”
巫楠冷冷地笑了三声, 厉声骂道:“少说那些屁话!我倒想看看你这副假皮囊能骗的了窦元龙几时!”
郁昕翊没理他,继续慢悠悠地加了几片菜叶放进嘴里。
巫楠彻底吃不下,重重地将面前的汤盅丢进了其中一盘菜的瓷盘里,瓷器尽碎。他大步走出饭厅。
剩下的四个人,除了郁昕翊依旧面不改色地吃着东西以外,菜婆紧跟着巫楠追了出去,冼安借口去看郁昕霖,也跟着走出了饭厅。
柳恩煦捏着手里的丝帕,转头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昨晚,神医告诉我这些年你不在,他始终挂念。或许,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郁昕翊手臂懒散地撑在桌案上,漫不经心开口:“若是没误会,我现在该计划着什么时候回来。”
柳恩煦低头将丝帕一圈一圈缠在自己的手指上,粉唇微张,随后又匆匆咬紧,心乱如麻。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天,她早就想好了他离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郁昕翊能做出那样的决定,她本来是高兴的,可她不想这个不顾一切的决定伤害了太多的人。
这是他从小成长的地方,不论他和神医的感情再怎么冷淡,这里对他来讲始终是安全的地方,是依靠,就像家。
柳恩煦没再说话,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忘掉那些个仁义道德,劝他完完全全留在自己身边?
可她都保证不了他这次回京后是不是真的安全。
柳恩煦还记得上一次良妃对自己的试探,再加上前些日子郁昕翊一直称病在府上那么久都没入宫。
那时她就猜到皇上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这次带着小初来诊病,文将军的伤情她始终怀疑和郁昕翊有关。即便瞒过了其他人。但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又怎么会认识这种大隐于市的神医呢?
以皇上的谨慎,他不会一点疑心都不起。
来圣延谷的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藏身地,但皇上若有心派了暗使跟着,即便不进谷,也多少能发现端倪。
柳恩煦的心情越发沉重,她甚至更赞同神医说的,郁昕翊的确不该在京城久留。
她犹豫了好半天,直到看着郁昕翊手中的两根木箸落到桌上,她才往他身前凑了凑,轻声问:“或许,等你的事情办完,先回到圣延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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