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体面的两个人,不体面的在一起,这让章珣联想不到‘爱情’,他只能想到,他和程澍的感情像这世界上所有感情的残羹剩饭,只有他们二人饥不择食的拿来填补身体里的空虚。
章珣贴着程澍的身体,让他的体温包裹着自己。
程澍也没睡,他知道自己还硬着,不过今晚他不想跟章珣做爱,不想为了让他证明自己而跟他做下去。
章珣是中午的航班,到北襄可以直接去酒店,梅可一早接到他的电话便带了程澍的衣物来。
等程澍洗澡换衣服的工夫,章珣问了她关于程澍的疗愈情况,梅可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对他客气有加,“进展不太显著,你走之后,他其实更严重了些。”
“那,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梅可和章珣一起站在窗边,闻此,摇了摇头,“AS 痊愈的几率很小,即使痊愈,愈后复发率也高。”
章珣没接话,这让梅可把视线从窗外挪到了他侧脸上,“章珣,你知道程澍为什么一直这么被动吗?”
章珣也看向她,眼底满是等待答案的神情。
梅可说,“程澍母亲车祸后,他父亲买了双 *,想等自己百年后与他母亲葬在一起,这件事是程澍除你之外的另一个心结。”
“心,心结?”
梅可叹气,重新面向窗外,“他父亲脾气古怪,据我所知,他母亲受了很多年的冷暴力,但她很乐观,把三个孩子抚养长大,” 顿了顿,接着说,“程澍恨他父亲,他母亲走后,他一直想要把墓迁走,三年前,你去卡萨的那段时间,程伯伯突然答应了他迁墓的事,可后来你离开临海,程澍又出了车祸,集团里的担子压在他肩上,这件事便拖到了今年,也就是前阵子,我们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可是开墓后,墓却是空的。”
车祸…… 空墓……
这些词语放在一起,章珣久久无法从震惊中脱离出来,过了很久,梅可的声音才重新回到他耳朵——
“章珣,等延禾项目初期完成,我打算去香港了。”
“梅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章珣艰难的让自己摆正思维,可还是跟不上她的节奏,“为什么要去香港?去多久?”
“因为,我不想再守着他了,” 梅可说,“我十岁认识他,留学回来后,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够了。”
“不可以,”章珣有些情急,他上前了一步,“梅小姐,如果你不在,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该怎么办?”
梅可那时注视着他,什么话也没说,那一瞬间,章珣觉得她跟程澍真的太像了,她就用这样平静的注视击退章珣,让章珣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于是,章珣说了抱歉,还说,“是,是我太自私了。”
“换你吧,” 梅可说,“留在他身边,或者带他离开,你可以选的。”
可不可以选,或者选了可不可以做到,章珣暂时无法给出笃定的答案,但他知道,这世上也许有无数个‘章珣’,眼前这个女人却只有一个,程澍往后无尽漫长的岁月里,很难再有一个梅可,十几年如一日的陪伴。她是世界另一边的亚斯曼和阿丹,浑身爱意却又从不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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