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预想了多少景裕泓的反应也没想到他会是现在这一种,听见景澄的轻声发问,心像是被一根又细又尖的针扎了一下,看不见伤口在哪儿,整颗心却都被带的疼了起来。
“江渊喵,”景澄两只爪爪抱住江渊的手腕,声音中带着些颤抖,“你帮我问问他喵。”
江渊轻轻摸着景澄的头,看着景裕泓冷声发问道:“景叔叔,您是在害怕澄澄吗?”
“不是!”景裕泓立马开口反驳,“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扬高语调大声反驳,还会不断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景裕泓此时的话和行为完全不搭,可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谎,他现在真的很乱,各种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就连最开始找到学校来的初衷在此时也显得并不重要起来。
“小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良久,景裕泓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甚至都没有问他现在还有没有在生病,有没有吃药,难不难受。
景澄就像他跟江渊说的那样,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甚至猫身比人身对情绪的感知更加敏感,他眸中沁着破碎的光,道:“很小的时候喵,很小的时候我就变成这样了喵。”
江渊重复了他的话。
景裕泓安静了几秒,有些艰涩道:“所以,你妈妈,她一早就知道了?”
景澄垂下眸子,“嗯喵。”
景裕泓往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道:“小澄,你先上课,先上课,这件事,这件事我们过段时间再谈,我公司还有事,我……”他退到门边,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一开一合,逐渐阻隔了景澄看向景裕泓背影的视线,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裂谷,就此横在了他们父子之间。
景澄原本想告诉他,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江渊,谈恋爱不就是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想告诉他血脉的特殊性,想告诉他其实不结婚生子才是对下一代负责,想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谈谈,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一次父子间推心置腹的谈话,想告诉他曾经的自己不是总想惹他生气,想告诉他从今往后他会好好学习不让他那么操心,甚至想用这个守了很多年的秘密来说服他同意他和江渊在一起。
可是,他竟然都没有给他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机会,满眼的震惊与彷徨,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强压着恐惧才没有在一开始就失态的夺门而逃。
江渊心疼地把他抱到面前看他,“澄澄……”
景澄眼中破碎的光终于有落下的痕迹,嘴中说的却是:“江渊喵,妈妈她那个时候原来这么难受喵……我之前……还在怪她扔下我喵……”
蓝汪汪的眼睛中从深处晕开一抹墨色,江渊察觉抱着的小猫重量正在增大,他心头狠狠一跳,情绪波动太大会发生突然变化,景澄现在正慢慢变成人,他立马把景澄抱进怀里,然后冲出会议室朝学生会长办公室跑去。
徐苗从办公室看见景裕泓匆匆忙忙的走了,正打算出来看看情况就见江渊抱着猫急匆匆的往外跑,她喊了一声:“江渊!”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徐苗急匆匆的跟上去,然后被关在了学生会长办公室门外。江渊靠在门板上看着怀里的景澄慢慢变化,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他侧头对着门外道:“徐老师,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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