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过于熟稔,像是已将她标定,剩下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而谈宴西明显看出她的犹豫,转过了目光。
气氛一霎就变了,这话题已经结束,他不勉强她。
周弥想了想,说:“医院不清净,不给你添乱了。”
谈宴西笑了声,“你这么伶牙俐齿一个人,拿这么一套客气话来敷衍我。瞧不起谁呢,嗯?”
“那要你听实话?”
“你说。”
“实话是,我们不熟,我妹妹更不认识你。你去看什么呢,我觉得你莫名其妙……”
“周弥。”谈宴西截住她话。
周弥又一下觉得心慌,为他叫她名字的语气。
“我可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坏。”
“我没怎么想你。我甚至都不算认识你,我连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都不知道。”
“那你上我的车?”谈宴西笑了。
周弥抿了一下唇。
谈宴西扬了扬下巴,叫她开储物格。
周弥不明所以,拉开一看,那里面一本机动车驾驶证。
她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可能为眼前这么一个招惹红尘的人,却被板正的几行资料,一张几分严肃的登记照,框定在一本证件里。
总算知道,他名字怎么写。
谈宴西。
莫名叫她想到晏殊的词,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再看地址,不由惊讶,她甚至不敢去深思,住址落在那儿的人,得是什么来头。
不过倒莫名地放下心来。
以谈宴西的家世,没必要拿她怎么样;而他真要拿她怎么样,她也逃不脱。
最后看见他出生日期,生日是隔今天不远的一个日子,就在年后。
算一算,他马上三十了,大她七岁多。
估计她看得过分久,身旁谈宴西笑了声,“本人在这你不看,研究一本破驾照。”
第6章 电影票背面
谈宴西这样说,周弥便把黑色皮质夹子的驾照一合,给他放回储物格里。
却也不去看左手的“本人”,拥着膝盖上的大衣,转头看窗外。
谈宴西又笑了声,“都验明正身了,还不肯搭理我?”
周弥问:“你想聊什么?”
谈宴西的回答是调高了车载音乐。
倘若她不愿意交流,那便算了,他不会勉强。
周弥觉得自己渐渐开始认识谈宴西这人了,他是过于清高到不会向谁放低姿态。而即便看似放低,也不过是一种手段。
她觉出心底的那股心慌感,但不想做开启话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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