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手指肚划过这些信,感受着纸在皮肤上划过,他抽出一封看看。这是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写给程知恩的,看着里面简洁的表达,“我必须也只能必须考上省重点高中,别无他路。”梁远脸上有些发烫,那时候的自己带着一丝傻气。想起程知恩写给自己的信,梁远平静了一些,因为程知恩更傻。
再抽出一封信,是去年6月份的信。梁远轻叹,那时候自己在信里还在对程知恩提参加市里数学竞赛的事情。程知恩回信里热情的赞扬了一番。现在看来当时真是高兴早了,现在回到老家读书,以前的准备和期待,都变成了飞灰泡影。
还有一封,是回复程知恩没有买到书的内容。程知恩常常让自己帮着买课外书,再邮寄回来。这次这本书店里有,但是看了内容之后,自己决定不买给程知恩看。所以说了谎话,梁远觉的这本书会教坏小孩子。也不知道程知恩后来有没有自己偷偷买到。
梁远坐在写字桌前,一封一封看着自己写的信。两个人就是这样一封一封的通信,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这里面的兄弟情谊,自从梁远看过那个同性电影后戛然而止。手里这封,是最新的一封,现在看来,言语措辞就相对平淡了许多。那时候,梁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喜欢程知恩,心事从信纸背后窜出来,大爆竹一样,轰然作响。
梁远抬头看看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程知恩,转身关了灯,轻轻爬上床。
早晨鸡打鸣三遍,梁远醒了。不得不醒,鸡圈里公鸡多,每只鸡叫三遍,能睡着就见鬼了。昨天是被鸡叫醒之后,又睡个回笼觉。今天翻来覆去,回笼觉也睡不着。只觉得自己胳膊酸疼,昨天动作过量了。
程知恩躺在下铺,闭着眼说:“梁远你比鸡还烦人。你这种人,就该去卖烧饼,烙烧饼专业户。”
梁远懒得搭理程知恩,他把枕头拎在手里,直接砸向下铺。
噗通一声。
程知恩躲开枕头,把枕头搂在怀里,企图再眯一会。
没躺多久,梁春花轻轻走进来,小声叫,“豆豆,起床吧。”
“嗯。”程知恩伸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你慢点,你哥还睡呢。”梁春花压低声音说。
“他睡啥啊,早醒了。烙出来的烧饼有十斤半了。”
“姑,我也起来了。”梁远也跟着坐起来。
程知恩穿好衣服,小跑着去厕所释放存货。出来发现梁远在院子里,闷不做声的对着桩子练出拳。桩子被打得砰砰作响,梁远却一声不吭的持续出拳。
“还行,手没太生。”程建国拎着个袋子路过,矫正一下梁远的出拳姿势,又对程知恩说一句,“你要是有你哥一半勤劳,也不至于被人随手踢个跟头。”
程知恩看两眼,身上打个寒颤,“也不怕冷。”说着又小跑着回屋子。他看一眼,西屋里只有程知嘉在呼呼大睡,他钻进去,在程知嘉枕头底下抽出游戏机,塞进了自己口袋里。才若无其事的去厨房帮他妈准备早饭。
吃完早饭,一行人又去了小饭馆。今天事情有些多,程建国两口子忙着做香肠。程知恩戴上口罩开始杀鸡。那只大黄猫跳下来,大概是不饿,安静地蹲在旁边看着程知恩杀鸡。梁远的工作和那只大黄猫差不多,就是坐在小饭馆的屋子里,隔着门帘子缝隙,看着程知恩杀鸡。
送菜的阿伯来送菜,探头向屋子看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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