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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神医在桑府待了一个多时辰就离开了,他说自己在万朝城有住处,云栖知道他喜欢清静,便没有挽留,任由他去了。
人一走,云栖转头问竹俏:“沈介今日去了何处?”
竹俏对她直呼沈介的名讳已经习以为常了,回道:“家主受国师邀请,去了姜府。”
与此同时,姜府。
沈介已经站了一个时辰,姜幻依然熟视无睹,静心研制手里的新蛊。
同过去一样。
沈介也没打断她,就站在旁边等着。
许久以后,姜幻终于把手里的蛊交给身后的一个小厮,朝沈介伸出手。
从前她研制完蛊毒,净手的帕子都是沈介递给她的。
正如外人传言,沈介是她的心腹,亦是她曾经的下人。
因她而死的人数不胜数,然她的手不曾沾过血,那些肮脏的事情都是沈介为她去做的。
她的手,纤细白嫩。
沈介看了一眼,淡淡道:“国师忘记了,我已不是姜家人。”
姜幻盯着案上还没拿下去的蛊,冷笑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蛊术亦是我教的。当真以为去了一趟大莫,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蛊师撑腰,就能从奴变成主吗?”
姜幻说着,抽回手,逗弄匣子里的蛊:“若非你天赋异禀,深得我心,我根本不会留你到现在。沈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介神色不改:“国师的授蛊之恩,这些年我早已还清。我们如今,两不相欠。”
姜幻停顿下来,侧首看他,嘲弄一笑:“两不相欠?”
沈介面无表情。
姜幻声音骤冷:“你的本事我了如指掌,即便是有血蛊的帮助,也赢不了我。就为了一个大莫太后,甘愿葬送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沈介神色柔和:“自然是值得的。”
这些年来,他为姜幻杀了许多人。
杀人对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
从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她的掌控之中,所有的记忆,都是她给的,仿佛一个行尸走肉。
他在南疆,不曾感受过一丝温暖。
十八年的光景,他都被困在牢笼里,周遭一片黑暗,直到去了大莫,那牢笼破了个缺口,透了一道光进来。
那道光,是娘娘给的。
是以,即便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都是值得的。
“值得?”姜幻冷笑了两声,忽然话锋一转,“你动了情,她活不了多久。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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