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定。
*
姜青遥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万籁俱静。
她眨了眨眼,闭上眼又睁开,再次眨了眨眼,觉得眼里依旧红影斑斓。
姜宏恳和秦梦婉都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喜色挂在了眉梢,冲她一笑,半响后那点欢喜又落下了帷幕。
姜青遥头上蒙着纱布,她觉得耳朵里水淋淋的,有些湿润,再仔细一嗅,还有点腥腻的味道,她眉心一跳,问:“爸爸,妈妈,我的耳朵怎么了?”
秦梦婉捂住眼睛,猛地别过头去。
姜宏恳叹了口气,拿出纸笔,写了句什么,然后举起来给姜青遥看。
——遥遥,你的耳朵被烧伤了,医生说是鼓膜外伤性破裂,你现在暂时听不到声音了,具体情况还要再继续观察,才能弄明白。
姜青遥反应了很久,然后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她问:“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听到声音?是不是……等好了之后,只要我戴上助听器,就可以听到声音?”
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她的嘴上下起合,两片唇瓣分开又贴紧,像是在上演一场荒诞的默剧。
这剧里只有她一个演员。
姜宏恳避开姜青遥的目光,不予回答。
秦梦婉久久地望向窗外,仿若未闻。
姜青遥的心如坠冰窟,拔凉拔凉的,那凉意从心里漫上耳边,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自己的耳朵。
姜宏恳拦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写道——医生让你不要抓耳朵,哪怕不舒服也要忍住。
姜青遥又反应了很久,收回了手,她拉高了被子,问:“我们的家……还在吗?”
姜宏恳写——消防队来得及时,救了你,家里还留了点东西,除了房子,没有财产损失,房子不要就不要了,等你好了,爸爸妈妈带你搬家。
姜青遥藏在被子下的两手交叠,本想为自己传递一点温暖,但发现左手是冷的,右手是冰的,传递的只有寒凉。
她慢慢地点了下头,又问:“云泊在哪里?”
天已经黑了,蒋云泊如果在家,肯定跟着她来了,哪怕他不在家,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也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
可为什么蒋云泊不在她身边呢?是在病房门口吗?还是在赶来的路上?
姜青遥很想知道他在哪里,这里太冷了,她急需温暖,不用很多,一点就够了。
姜宏恳却脸色骤变,写——别提他了,他不配来见你,他们一家都不配来见你。
秦梦婉此刻已经压抑住情绪,看到姜宏恳写的字,猛然按捺住他将要举起的纸,摇了摇头。
姜青遥看不懂他们眉眼里传递的是什么讯息,她又问了一遍:“云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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