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周末,钊哥让我去他家,说他家没人,可以给我讲一个下午的历史,可以跟我一起看纪录片,可以让我吃他亲手做的饭,可以光明正大地依偎在一起。我、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钊哥他恳求我,说很想跟我待在一起,我一心软,就去了。”
倪钊用爱的名义,为路娉美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步步诱哄,又乞又求,让她从繁花起点走到了飘雪终点。
“你不是说喜欢老师吗?”
“老师也很喜欢你,你给老师好不好,老师一定会待你好的。”
“钊哥,你不是说要等我长大吗?”
“老师也想等。”倪钊抓着路娉美的手,把那小小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说:“你听到老师的心跳了吗?老师等不及了。”
“钊哥,我害怕……”
倪钊指着自己的心,说:“老师要是骗你,就让这天雷往这里劈。娉儿,你剖开这颗心,里面是老师对你血淋淋的爱意。”
“为什么是血淋淋的?”
“因为老师是用生命在爱你,爱到了骨肉里,也爱到了我全身流动的血液里。娉儿,娉儿,娉儿,你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吗?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是杨过和小龙女,是‘生而可与死,死而可复生者’。”
“老师……”
路娉美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灵魂也在颤抖,为这字字珠玑的贪恋,为这声声泣血的爱慕。
“娉儿,老师还没说完。你听我说,我对你的爱不是柏拉图式的,是蛀牙般的疼,是痴语与癫狂的局促,是灼烧着的煎熬感。是一刻千金,这一刻千金不是俗人的铜臭,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1】,这是最干净最纯洁的事情,这是在神圣与虔诚面前屈服。娉儿,我屈服了,你呢?”
路娉美终于哭了,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他和她白得凄美的脸,她突然觉得,再也不会有人这么爱她了。
“老师,我给你,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阴云在高楼顶上堆积,暗沉沉,混沌沌。
路娉美觉得有什么被刺穿了,她的人,她的魂,她带着哭腔:“老师,我好疼。”
倪钊笑了一声:“疼就对了,老师也疼。爱都是疼的,你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爱都是疼的,裸/露的疼,隐秘的疼,流淌着的疼,窒息般的疼。老师说的,老师说的都是对的,老师从来不骗她。
路娉美抓着倪钊的手臂,屋里开着昏暗的灯,她看见他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醉。
“老师,我也流血了。”
“嗯。”
“里头也是对你的,血淋淋的爱意。”
路娉美学得很快,她也有血淋淋的爱意,他们是平等的。
老师笑了,笑声很好听,他将手覆到她的眼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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