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脚步却跟黏住了似的,怎么都挪不动。
泪水自眼眶汹涌而出,她怔怔望着那辆渐渐停在她跟前的马车,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男子名唤齐福,他是程明懿的侍卫,见裴茵哭的跟个落水的兔子似的,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凑近裴茵低声劝道,
“裴姑娘,莫要哭,这是君侯府的六爷,不会害你…..”
齐福的话将裴茵的思绪拉回来,她连忙抬袖拭去泪水,不好意思地垂下眸,身子靠在身后的院墙上,脚步虚浮发软,胸口依旧跳得厉害,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这时,马车内已经传出一道淳和略有磁性的男声,
“大半夜的,你在此处作甚?”
熟悉的声音牵起了记忆里的音符,裴茵顿时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又要涌出来。
她竭力忍住泪意,告诉自己,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慢慢来。
她吸了吸鼻子,垂着眸跟个受伤的小兔子似的,哽咽道,
“我拿些东西….”
马车内沉默了,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这是生气了,肯定责怪她一个姑娘家半夜□□以身涉险。
裴茵将袖中的暗器给藏了起来,抱紧了怀里的锦盒,扶着墙站直了身子,轻轻抬眸朝那帘子张望,小心翼翼问道,
“六爷….你认识我吗?”
马车内的程明懿听到这话,不由好笑,俊美的面庞闪过一丝无奈,
“你祖父乃前朝太傅,我幼时曾受教于他老人家,又如何不认识你….”
裴茵心底顿时抹了蜜一样甜,
裴茵忍不住又试探问道,
“六爷,那如果我有需要,可不可以求你帮忙,我去哪里找您呢?”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希冀。
前世他性子内敛,终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一世,她要汲取教训,主动出击,否则等他明白心意,黄花菜都凉了。
六爷身犯沉疴,总担心自己拖累旁人,怕是不会轻易许人的。
程明懿听出少女的紧张和期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小案上敲打着,没有节奏,一如他此刻的心绪。
“我听闻长孙家向你求亲,你今日见了长孙璘是吗?”
裴茵闻言双眼睁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瞧着万般可怜,齐福不忍别开眼。
“不是,六爷你别误会!我不会嫁给他,我今日见他是为了别的事!”
程明懿微微错愕,旋即道,
“为什么?”
裴茵泪眼迷茫,咬着唇坚定道,
“我祖父给我订过亲,我不会乱许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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