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还没回一句“没关系”,老婆婆的眼珠子就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扬高声音:“你们来找谁的?”
时韫裕挡在岑颂身前:“请问这里有没有姓郁的一户人家?”
“你们是来找郁奇和李梅的?”这儿只有一家郁姓人家,老婆婆几乎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下一秒她又不信地撇下嘴角,“她们都要搬走了,你们来找他们干什么?你们是他们什么人?”
时韫裕已经给出答案:“远房亲戚,过来拜个年。”
老婆婆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手里提着礼品,最终还是指着门牌号,好心告知:“他们经常不在家,回来一次待几天就走,过段时间又回来,前几天才看见他们,不知道今天在不在。”
岑颂眼睛一闪:“前几天?”
老婆婆回想一会儿:“大年初七吧,那天我煮了七宝羹,给他们送了点。”
大年初七,郁叙做手术的日子。
“不过听说他们儿子好了吧?这也算件喜事了,只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这几年我去看他们家时,那个屋子啊,越来越空,锅里也没什么菜。”老婆婆七嘴八舌地扯着,还热心道,“你们去敲敲门吧,等不到人就来我们这屋坐一下,天气冷也别傻站着。”
岑颂朝她道谢,和时韫裕交换了一下眼神,往老婆婆指到的门牌号走去。
大门是紧闭的,岑颂敲了三下,门没有动静。
正当岑颂还要敲时,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容,只是相比上次在医院里的印象要更加憔悴一些,看见二人的拜访也不掩诧异。
岑颂打招呼:“郁阿姨。”
女人目光复杂地扫过二人,僵硬道:“郁叙还在睡觉······”
“郁女士,我们这次突然造访不是来看郁叙的。”时韫裕还像之前那样,态度温和有礼,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女人错愕:“那你们是······”
“我们想找您和郁叔叔聊一聊。”岑颂直白地表明目的。
湿冷的小出租屋内,暖气的供应很微弱,唯有端来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郁父冲他们歉意一笑:“很久没有交暖气费了,就一个电热炉,还放在郁叙的房间里······”
岑颂不由得担忧郁叙的状况,这里实在不是个绝佳的疗养场所。
时韫裕喝了一口热茶,说出她的想法:“郁先生,做完心脏手术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这点主治医生没告诉你们吗?”
郁父一怔,局促不安地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是个什么样子······”
“郁先生您和妻子来京都多年,在京都的收入虽然说不上丰厚,至少你们有一定能力把唯一的儿子接过来,也能保障一家三口的正常开支。”时韫裕似乎不急于拆穿某个事实,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脸色愈加慌乱,“既然打算让郁叙接受最好的教育,也让一家人在京都平稳地生活下去,这样的程度,远不至于把一家人打入谷底。”
郁母急忙插话:“其实我们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钱!”
话一说完,她似乎反应过来,立即捂住了嘴巴。
郁父微微瞪了妻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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