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母强硬地命令他去更好的医学院,实习医院的院长在劝他,教授也在劝他,就连外婆也在软硬兼施地推开他。
万般无奈之下,他遂了外婆的愿,独自前往美国。
那时候,医学生内部竞争激烈,知识点密密麻麻,他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时间回锦桉。但幸好,外婆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不仅可以给他发信息,还可以和他视频。
博士毕业后,他终于回了锦桉市,见了以前的教授,也接受了岑院长请吃饭的建议,也见了那个印象里的小姑娘,她已经二十岁了,可看他的眼神仍然羞涩又小心。
时韫裕也从外婆的口中得知,这个女孩会和哥哥抽大部分时间陪她,其中外婆学会使用智能手机,就是岑颂教的。
后来他回京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不满一年后又独自逃往美国,偷偷回锦桉看望奶奶时,岑颂送了他一只猫。
猫的眼睛很有灵性,像黑葡萄一样黑圆透亮,让他想起了岑颂。
“谢谢小颂。”时韫裕记得他在接到那只猫,发自内容的笑容。
岑颂刚开始不敢和时韫裕说话,见时韫裕主动开口了,便急着回答:“没关系,和外婆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时时韫裕看出了外婆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他要求父母将外婆接到北京照顾,接受更好的医疗条件。外婆喜欢锦桉市靠海的环境,拒绝了他的请求。
亲人逝世的那一年,时韫裕无法挽回。
岑颂嗓子都哭哑了,时韫裕独自站在老宅子里,想起医院里外婆紧紧拉住他的手,恳切期望:“小裕啊,人在世走一遭就几十年,外婆希望你如偿所愿,不为如今的选择后悔,外婆知道你是个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造福大家······”
那声音似乎很远,远到已经阴阳两隔。
后来时韫裕又是一个人回到了美国,登机前他接到了岑颂的信息:一切都会好的。
字数不多的安慰,却比任何人的虚情假意更有慰藉人心的力量。
到了美国后,时韫裕不闻窗外事,把剩下的东西迅速整理完了,期间没有聚会,没有玩乐,没有恋爱,只有他在书桌上和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的身影。前任导师赞许他聪明勤奋,极力挽留他在纽约市一家最大的私人医院就职,可时韫裕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到京都。
两年后,他成为京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心血管科的医师主任,接诊的病人数不胜数,操刀的手术也无一失误。
那场迷茫期,好像不复存在。
岑颂细数着日子,在时韫裕离开的一个月后,组里的研究告一段落,终于得了空,开始想起时韫裕来。无聊时,她就点着日历,好像让一分一秒从手心流走的时间变成可知的数字能给她莫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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