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和此时的阳光异样温暖明媚,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
陈嘉言被这笑容晃了晃眼,思绪有片刻的怔忡。
他从前每到寒暑假都会来外婆这儿小住一段时间,有一年夏天,他每天傍晚时都会看见她牵着一只毛色雪白的萨摩耶出来玩。
她坐在草地前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小飞盘用力往前甩去,小萨摩耶特别机灵,嗖的一下跑过去咬住飞盘。
然后咧着嘴乐颠颠地跑到她身前,脑袋往她怀里拱啊拱。
天空橘红色的晚霞旖旎连绵,少女穿着娃娃领的蓝色海军款连衣裙,身子被萨摩耶带得微微向后仰。
晚风吹着少女的裙摆,露出两截白生生的纤细小腿。她咯咯咯的直笑,摸着萨摩耶的头,脸上也露着这样温柔明亮的笑容。
那天晚上陈嘉言做梦就梦到了她。
然而他当时刚高考完,过了十八岁,她才十四岁,小的很。
哪怕是梦里,对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做什么都很罪恶。
他去英国念了半年大学,等寒假再回来时,却很久不见她带那只萨摩耶再出来玩了。
有次他遇到了纪家的帮佣,问了一句,对方告诉他:“那只狗上次不小心抓了一下纪妍小姐的手,夫人就把它送走了。”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一直到她被送走之前,他都没看过她脸上再露出那样开心的笑容。
纪因见他好半天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眨了眨眼,困惑地叫了声:“嘉言哥你怎么了?”
陈嘉言意识到不妥,移开目光,温和地一笑:“没什么。”
佣人开了门,江老太太快七十岁了,不仅精神好,还保留着年轻时的优雅。穿着旗袍,头发也盘得整齐,别着个珍珠发卡。
听到动静她就出来了。
纪因甜甜地叫人:“奶奶好。”
江老太太脸上泛起慈爱的笑容:“哎呦,这么久不见,因因长得更漂亮了。”
陈嘉言亲自把百合花插到花瓶里后就坐到沙发旁边,听着外婆和纪因两人闲聊,问她生活和学习上的事。
江老太太真挺喜欢纪因的。
她第一次见纪因时,小女孩儿还只有四岁,个子矮矮的,穿着个白色的小纱裙,膝盖摔破了皮,被她外孙牵着手带到她这儿上药。
棉签蘸着碘伏涂到伤口时会有比较强烈的刺痛感,小女孩自个儿紧紧咬着唇,坐着一动不动的,完全没有像别的小孩子那样大哭大闹。
给她上完药拿创口贴后,还会乖乖地道谢。
那个时候江老太太对这个纪因印象就很好了,后来在小区里碰到她和她姐姐一块儿在外面玩,小女孩儿每次都很有礼貌地喊奶奶好。
小奶音软乎乎的,就特别乖巧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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