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成了他的命,于是,他豁出命来保住它们,目的就是要后世的人有机会看到。
“江执!”就听盛棠又是一声歇斯底里。
这一声,足以叫程溱竖起全身的汗毛来,后脊梁都跟着发紧。
那山门的缝隙只剩一条。
就只能勉强看见江执在下头的身影。
可他的眸光很明亮,就像是最黑沉的夜里那颗最明亮的星。他仰头,始终看着盛棠的脸。
盛棠的手指头都抠破了,眼泪就忍不住往下砸。
她用力一擦眼泪,想在最后看清他的脸,眼角就蹭了手指头上的血。
幽暗中,她看清了他的脸。
焦急、愤怒最后是绝望,等等如数的情绪死死勒着她,她想再叫他的名字,喉咙已经堵得无法出声了。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目光里有爱恋和不舍,但最后又是从容。
他嘴角微扬,薄唇轻轻一动。
声音很小,但她还是通过他的口型知道他说的两个字:别哭。
紧跟着,最后一抹的缝隙也没了。
彻底阻断了她与他的视线,也断了地上和地下唯一的一条通道。
瞬间,盛棠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一片,周遭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肖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眼眶湿了,罗占等人也都红了眼眶,面色悲凉。
盛棠的额头抵着山门,大口大口喘着气,一下下去猛拍山门,山门上沾了血迹。
程溱也是双腿发软,内心经历了从未有过的震撼和狂风骤雨,虽然她害怕去承认,可她着实是在江执身上看到了薛梵教授的影子。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踉踉跄跄上前,抱住盛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安慰的话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死死按住盛棠的手,哽咽地告诉她:山门已经关了。
这句话就像是根导火线,终于引的盛棠泪流满面,泪水成了收不住的珠子。她的手攥拳,脑子里还都是山门关阖时江执的那双眼。
他怎么能这么做?
怎么就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毅然决然的这么做?
她抖着唇,低喃,“为什么不上来?为什么……”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里,整个石窟都似乎染了悲凉。良久后,肖也才哽着嗓子回答了她,“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连他都上来了,那地下的壁画就再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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