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呀,就是好人才不长命呢。”叶可可说道,“小姐我现在没力气大声说话啦,你走近点。”
玉棋闻言擦掉了眼泪,几步走到床前,抬眼看她,然而看着看着又大滴大滴地掉起了眼泪。
“我现在很吓人是吗?”叶可可摸了摸微微有些凹陷的脸颊。
“小姐……只是看着有些憔悴。”玉棋努力忍住了啜泣。
“骗人,不过我喜欢听。”叶可可笑道,“吩咐你的事都安排好了?”
玉棋点了点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珠,“婢子已经通知了宣王殿下,等宫里的火一灭,就请他做大行皇帝。”
听到她的话,叶可可喃喃道:“不着急,不着急,这火……得烧久点。”
说完她又问道:“政事堂那边知道这事了吗?”
玉棋回道:“诸位大人只知道宫里起火了,其他一概不知。”
毕竟,谁能想到风华正茂的帝王会自尽呢?
“那就继续瞒着,”叶可可吩咐道,“直到宣王拿到兵符,再让他们知道,倘若有人察觉不对,就让崖山卫把政事堂围了,等宫里烧干净了再让他们出来……咳咳咳咳咳……”
剧烈地咳嗽打断了女子的话,她缓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我的话应该还有点用,如果他们不听,你就拿了这个去。”
说着,她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块令牌。
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做工也称不上精细,就是简简单单一块木牌上了层桐油。因常被人拿在手里搓磨的原因,整个牌身都光滑无比,连带着中间刻的字都有些磨平了。
“文正”——令牌上只有这两个字。
玉棋接过令牌,泪眼婆娑,“婢子省得。”
“瞧你,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哭了三次,都当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叶可可虚弱地笑了。
“其实啊,别人看我们两个一个当皇帝,一个当卫国公夫人,觉得我们风光无限,可那都是虚的。”
“我想要的和他想要的,都求不到,也求不得,最终都得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样也不错。”
她笑着靠回了枕头上,半阖着眼睛。
“所以别为我俩担心,也别为我俩伤心,我们好着呢。这一路走来,哪个选择也没错,哪个决定也不孬,硬要说有什么后悔的话——”
“那天在皇宫门口,他说他害怕,我要是……不让他进去就好了,谁说皇帝就一定要住皇宫里?”
叶可可的眼皮越来越沉,玉棋为她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而在她关门走远之后,本该陷入沉睡的女子却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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