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可倒没什么,她只要没拿支方天画戟四处挥舞,那都是老姜家坟头冒青烟,而宋运珹作为宋家下一代的独苗苗,那是十分、非常、绝对意料之外的长歪了。
平心而论,宋运珹这歪绝对不是琴棋书画歪到了吃喝嫖赌上。这家伙不算绝顶聪明,但也绝对不笨,门门功课都拿得出手,生得又对得起爹娘,唯一的缺陷是长了张嘴。
只要这位爷一开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卖相就会崩成碎渣,而一个浪荡公子哥则会在碎渣之中冉冉升起。
在叶可可的记忆中,自己这表哥但凡一张口,那真是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妹妹”,能嘴上花花就绝不动手,宋家但凡年轻一点的丫鬟见了他都脸红,更别说其他什么王家千金、李家小姐了。
也因此,本该在江东吃香喝辣的宋大公子被亲爹一脚从江东踹到京城,在藏有几百壮汉的寺庙里头悬梁、锥刺股的看书。
“表妹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宋运珹一坐下就夸张地叹了口气,“本家向来明哲保身,嫡支从不入朝,我一个注定要在老家种田的长子长孙要这功名利禄有何用?那群老古板还非得让我来刷名声,说什么宋家从不养无名之辈,你说这是不是有病?”
“表哥在花柳界还是有所作为的。”叶可可贴心安慰。
宋运珹哀怨地瞥了她一眼。
叶可可佯装感受不到,“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陛下想必能体会到表哥的难处。”
这可是大实话。
也不知道宋运珹的太太太太爷爷跟老魏家达成了什么诡异的默契,殿试辞官这种千载难逢的戏码在大夏朝每逢几十年就要上演一次。除了少数几个短命鬼,每任皇帝都能在殿试环节体验一把当舔狗的快乐——如果活得够久,还有机会再来一次。
当然,皇帝的舔那叫求贤若渴。
老魏家又不傻,自己揽权都不够,哪会真的在朝堂上供个树大根深的大佛?逢场作戏嘛,他才不吃亏。
由于类似的戏码每隔几十年就会上演一次,这甚至成了大夏朝的一大盛事,堪称举国上下的春后狂欢。
“所以我才说他们都是庸才,”青年“唰”的一声合上扇子,“戏都演到这年头了,谁还想看你那皇帝哥哥和我一个高呼‘贤弟助我’,一个叩首“海清河晏”啊?但要是放了他们所有人的鸽子……嘿嘿,史书都要记我宋运珹一笔!”
说完,他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叶可可被那句“皇帝哥哥”恶心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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