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所有人都在酣睡中度过。何爸爸珍藏的陈酿,在这一晚上被消耗了大半。
宋之问扶着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越过仍在睡梦中的两家长辈,往楼上走去。
距离上一次宿醉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宋之问的身体显然不适应这种醉后的感觉。他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上缓慢爬。距离二楼还剩两叁个台阶的距离时,宋之问听到了轻微的声响,是门打开的声音。
他抬头看,正好看到何逊从徐良期的房间出来。
宋之问看着何逊从徐良期的房间走出来,又回过身轻轻地带上房门。
“咔哒”一声。
宋之问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何逊一转身,正对上宋之问冰冷的眼神。他若无其事地整理好自己的毛衣下摆,朝着宋之问走过去。
他的眼里是胜利的光芒,是欢愉过后的餍足,宋之问了解这种表情。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明。两家长辈还在楼下睡着,楼上只有徐良期一个人。Ⓛìàоyцχs.Ⅽоⓜ(liaoyuxs.com)
宋之问恨不得像那天何逊对他那样,迎面给他一拳。一拳远远不够,宋之问现下想绑了何逊的心都有了,偏偏何逊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之问顾及还在楼下的长辈,忍住了自己即将挥舞而出的拳头。
“跟我出来。”
一夜小雪飘飘,院子原本清扫出的一条小路又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像是奶油蛋糕上的糖霜。
宋之问和何逊站在院子的大树下,从远处看像是一幅风景画。
画中的宋之问先开了口:“你明明都放弃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逊站在宋之问的对面,脚上还穿着徐爸爸的拖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放弃?”
宋之问在他说话这会儿,已经在脑子里把那夜他们两个之间对话整个过了一遍。
他记得,何逊说完“改变是很难”这句话就向后倒在了床上,何逊的确没有说自己要放弃的话,但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这句话和他落寞的表现,让宋之问误以为他接受了现实,从心底放下了徐良期。
“我只说过,‘改变很难’,可是……”何逊的眼神突变,由开始的散漫变成了坚韧,“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
“呵。”宋之问现在才缓过劲,当晚何逊的表现明显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这小子怕不是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
“是我小看了你。”
宋之问坦白自己的大意,他低估了作为他的对手的何逊的能力,也低估了何逊对徐良期的爱,宋之问现在才觉得事情变得棘手。
他在自由开放的环境中成长,对性关系的从一而终看得很淡,所以他能接受徐良期的行为。他以为何逊在知道真相后会后退,毕竟一大半中国男人连女人的贞操都看的如此重要,更不要提开放性关系,可没想到何逊是个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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