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想了想后道:“我家倒是不缺钱,但也不富裕。”
赵六郎就嗤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你像我家似的有六个,多少钱够花的?”
他看了一眼他们俩人身上的大麾,指了道:“就好比你们身上披的这一件,用的是鸭脖子上的细绒毛做的吧?不知道要多少只鸭子才做出来这一件,一件衣裳都能买套小宅子了。我家里要是给我置办了一件,那就得给上头五个哥哥置办差不多的,不然就是厚此薄彼。”
“当初为了崇远坊的那座宅子,我大哥他们几个都闹成什么样了?最后我爹一生气,直接送给了太子殿下,这衣裳和其他的东西也是,既然给了这个你们吵,给了那个你们也闹,那就干脆谁也不给,每房每月只能从账上支取一定的银子,超过了就自己想办法。”赵六郎忧伤的道:“我几个哥哥都当差去了,好歹有些补贴,我有什么呀?”
要维持体面,人家买马你得买,人家请你一顿酒,你得回人家一顿饭,别人穿了新衣裳,他也得弄一套时兴的去……
他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孤家寡人一个,钱自然是够用了,何况还有爹娘私底下偷偷的补贴呢,可他现在也成家了,显然就不够用了。
而在他父母眼里,孩子当了爹,那这种事儿自然是他们媳妇去操心,他们根本不管。
所以赵六郎的钱总是不够花。
满宝他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纷纷摇头,觉得他是太过好面子嘴硬的。
白善他们就不重要,连封宗平和易子阳都不太能理解。
赵六郎见他们全都不赞同的样子,便摇头道:“你们呀,还太年轻了,等着吧,等你们娶了媳妇,你们就知道我有多身不由己了。”
满宝接过他手中的刀,自己片肉吃肉,她道:“你能打马游街,能花楼醉酒,还能在这西郊马场里狩猎烤鹿肉,这叫什么身不由己呀?”
白善点头,指着外面又纷纷扬扬起来的雪花道:“在这样天里没有木炭,甚至房屋漏风坍塌,连容身之处都没有的人才叫身不由己呢。”
满宝想起了什么,也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皑皑的白雪,道:“这场雪虽有可能让人受灾,但对地里的麦子是好的,来年这些雪水划了,多少能缓一缓旱情,应该算好事儿吧?”
殷或道:“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我祖母已经让人去请我几个姐姐上门,似乎是为了开粥棚的事儿,你们几家要不要跟着参一股?”
满宝想了想后道:“我家里有挺多禄米的,回头给你加运一车去,记得记上我家的名字。”
殷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善已经扭头道:“还是回去问一问祖母吧,或许今年祖母也想开粥棚呢?到时候我们两家的粥棚可以并排在一处。”
后一句话是和殷或说的。
殷或想了想,白善现在崇文馆中读书,过两年肯定是要出仕的,白家是世家,肯定要开始给他造势的,开始在京中经营也是有的,于是点头,“也好,那就先回去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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