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距京城不算远,也有三四天的路程,赵家接应的管事原本计划姜蝉和伺候的人先走,行李车在后慢慢走,可姜蝉不同意,说自己身娇体弱,经不起颠簸赶路,要缓缓地走。
不说别人,连金绣也有点不理解,“之前天天喊着想夫人,恨不能立刻飞过去的劲头,现在您倒不着急了?”
姜蝉苦笑一声,她日里夜里想的都是母亲,怎会不着急?
但是再着急,也得摁着!
“去了赵家,少说多看,不要别人和你推心置腹几句,你就引为知己,什么话都和人家说。”
“看小姐说的,我是话多,可也不是没心眼的人。”
姜蝉笑笑:“不光是提醒你,也是告诫我自己。”
金绣见她情绪不高,从食盒里捡了几样蜜饯点心递过来,“出门时我瞅见秦嬷嬷,脸拉得那个老长,都快和驴脸差不多了。”
说完使劲往下撇嘴,眼睛直瞪瞪的学秦嬷嬷生气的模样。
姜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秦嬷嬷根本不愿意走,是自己说“你是我的教养嬷嬷,理应一起上京”,一句话堵住所有的借口,秦嬷嬷脸色能好才怪。
笑归笑,她心里清楚,今后她半分马虎不得。
秦嬷嬷回去肯定会告阴状,母亲也肯定会受牵连,但总比留这个祸害在老宅兴风作浪的好。
马车摇摇晃晃,令人昏昏欲睡,姜蝉靠在大迎枕上,双目微阖,脑子却一刻不停谋划着。
如此六日过去,一行人终是到了京城。
刚进城门,姜蝉就命人将两个写着“姜”字的灯笼挂在车前,而且专捡着热闹的大街走。
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引得行人纷纷驻足,猜测这是哪个姜家。
车轮过处,是两道深深的车辙,不免让人好奇车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似是承受不住人们打量的目光,一辆马车拐弯时车身一歪,哗啦一声,车翻了!
麻绳断裂,苫布翻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阵倒吸气,人人皆是目瞪口呆,镶金的雕花箱,锃亮的照身镜,水晶帘子八宝屏风亮闪闪,黑漆嵌螺钿大立柜门直颤,各色绸缎晃人眼。
这还只是一辆!
人群哗然,更好奇这是谁家,忒有钱了。
于是姜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赵家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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