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欢竟嫁给了傅如赏。
傅渊自然是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便觉得是为自己入狱一事,盈欢被迫嫁给傅如赏。即便苏眉后?来解释,傅渊还?是不大放心。
今日盈欢来,梳着妇人发髻,穿着行事都更稳重。傅渊看在眼里,一瞬仿佛觉得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真长大了。
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有些愧疚。
傅渊心里总觉得,傅如赏与盈欢而言不是良配。
“盈欢,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待你好吗?倘若不好,这婚事……”
“爹爹,他待我?很好的。”盈欢打断他的话,从胸中吐出口气。何止是好,他都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了。
这世上还?有谁能如此吗?
想必是没有了。
盈欢抬眸,打量这久别的国公府,一切还?同从前一样,只是莫名多了些陌生。反倒是那?儿,她住得更熟。
傅渊招呼她,问她要不要回从前的房间?看看。盈欢嗯了声,以前的房间?没什么变化,昨夜傅渊命人打扫过。她指尖碰触过那?张梨花木梳妆台,碰触过那?面铜镜,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那?时候她还?老喜欢和?苏眉撒娇,也时常在府里撒欢,还?有更小一些的时候,老喜欢巴巴去?找傅如赏玩,贴他一张冷脸。
盈欢忽然鼻酸,两?代人的恩怨,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每个人都是受害者,谁也过得不开心。
可是娘和?傅叔叔毕竟后?来还?是在一起了,尽管蹉跎了十几年的岁月。
至于她自己,更不必说了。她是个实打实的受益者。她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家庭的温暖,甚至得到?了傅如赏的爱。
可是傅如赏呢?他得到?了什么?自始至终,什么也没得到?过。
在生养的母亲那?里,是一个令人骄傲的筹码,是一个情感的寄托;在父亲这里,是一个不被期盼的血脉,是一个相见两?厌的罪孽;而在世人眼里,他不就是手段狠辣的拱辰司指挥使。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他是否得了先生的称赞,是否今日与朋友交往高兴,是否吃好睡好……
盈欢一瞬间?泪眼婆娑。
“爹,如赏他走了,他和?陛下自请去?边境了,南墨战事……”盈欢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话。
傅渊闻言一怔,眸色颤动,还?是沉默着。
他无法?平和?地面对这个孩子,因此不知说些什么。
盈欢用手背擦去?眼泪,深吸了口气道:“我?……我?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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