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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盈欢有许多次这样想过,但从没有一次机会触碰过。

因为傅如赏同她关系极差,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银河,她连这想法都未敢透露分毫。

傅盈欢盯着他唇上那颗痣许久,陷入短暂失神。傅如赏留意到她的走神,似笑非笑的,把盖头整个掀开,声音终于带了些感情色彩,虽说是厌恨的色彩:“傅盈欢,从此往后,你即便是死,也得是我傅如赏的鬼。”

傅盈欢别开脸,不看他的眼睛,怯怯地坐在那儿。

她大抵明白他的意思,无论他待自己多差,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不能背叛他,不能再想任何别的人,傅如赏要她赔上往后整个余生。

傅如赏视线一转,看见桌上的合卺酒,忽而一一怔,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譬如说,忘了拜天地,忘了以喜称挑她盖头,忘了……

这场婚事本就仓促,甚至于他也未曾想起还要请见证人与媒婆。但不管如何仓促与疏忽,还是到了这一步,傅盈欢就坐在他跟前了。

好近啊,近到他伸手就能拥抱她。近到能嗅见她身上的清幽香味,一缕一缕袅袅往他鼻腔钻,轻飘飘地,勾住了他的心魂。

傅如赏不动声色背过身,手上却轻捻指腹,小动作暴露了他此刻平静脸庞之下的暗潮汹涌。

他本应该如恨傅渊一样恨她,恨她的母亲。

傅如赏无声地喉结滚动,起身取过合卺酒,交到她手中。那一刻指尖相碰,她的指尖那样的冷,即便她嘴上说着不怕,可心里其实对他充满了畏惧。

和那些人一样,傅盈欢也觉得他残忍,薄情寡义。

傅如赏眸色微冷。

傅盈欢接过那杯酒,与他交缠过手臂,饮下那杯酒。近到咫尺的时候,她能看清他眼下有几根睫毛。她视线微微流转向下,从他高挺的鼻梁,到他微薄的嘴唇。

傅如赏与傅渊长相不大相似,大抵是像他母亲多一些。听闻他母亲也曾是上京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美人薄命,那么早便去了。

而她娘,却如此轻易地占据了他母亲的地位。

傅盈欢眸色微微躲避,有些许内疚,只可惜才身形一晃,便被傅如赏推在床榻之上。手中那杯盏在她惊呼声中落地,清脆的一声,也许是碎了。

新婚夜碎杯盏,不知是否是真的好兆头。

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么一句,有那么两个呼吸的轮回之间,她直愣愣看着傅如赏的眼睛。那双很好看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一种浑浊而难以言说的情绪。

傅盈欢不知道,那是情掺杂欲,以一种绝好的配比铺出的画卷。她只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傅如赏,与以往的所有时候都不同。

带了些狠意,可不是那种石破天惊的狠;夹了些暧|昧的柔情,但很快便被她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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