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说出来,吓到夫人,夫人病情加重,那更不妙了。何况如今都箭在弦上,这会儿也阻止不了了。倘若真做什么,还会惹恼了那人,到时候就更难过了。
宝婵擦了眼泪,强颜欢笑,给苏眉倒水喝。喝过水,又扶她躺下。
苏眉只依稀听见几句,也没多想,她脑子昏昏,也转不过来。她好像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很年轻的时候,梦见傅渊说要同她远走高飞。
“阿眉,我决定了,放弃那劳什子国公府,我要同你远走高飞,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那时候傅渊还很意气风发,彼此计划着未来,未来那样美好。
但是……但是后来的现实,却把那些美好一并打碎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眉。”当日他有多高兴,那日他便哭得多狼狈,甚至捶墙到双手都血肉模糊。
他同自己说,他已经娶了旁人,一个劲儿说了很多声对不起,哭得情真意切。
那些梦,已经很久远了。
苏眉没什么精力,只清醒了这么片刻,便又昏睡过去。
宝婵却发现,夫人眼角竟流下了泪。她不知夫人是否听见了什么,所以才这样,只好替她擦去眼泪,再暗自垂泪。
*
傅盈欢坐在花轿里,感受着花轿轻晃,听着外头敲锣打鼓的惹恼,似乎还有人注目看热闹。
“哎,这是谁家的喜事啊?怎么都没听说个消息?”
“我也是啊,没听说谁家办喜事啊?”
“哎,你认得那个马上的新郎官吗?那不是拱辰司的傅大人吗?他是新郎官啊?”
“什么?那个冷面阎王?他竟然也会办喜事?这娶的是谁家的姑娘啊?也太惨了。”
“不清楚啊,没听说个消息……确实这新娘子也太惨了,竟然嫁给这么个人。”
……
这些人的议论声混在锣鼓喧天里其实并不分明,但傅如赏敏锐,耳力过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拳头微紧,到底又松开。旧时光
旁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与他无关。
傅如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花轿。
花轿里的傅盈欢也依稀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也遥遥抬头望向傅如赏的方向。
隔了层层叠叠的阻碍,傅如赏却仿佛有所感知,收回视线。
迎亲队伍一路经过上京最繁华的街道,待看清新郎是谁,加之谣言传播的速度,看热闹的人便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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