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话,人已经越过她,径直往里头去了。
她们家小姐就这么坐在那儿,多可怜。
宝婵眼睁睁看着,却不能做什么,她怕自己做什么惹了那人不快,日后更加不善待她们小姐。
眼看着傅如赏跨过那道陈旧门槛,进了门,到了傅盈欢跟前。
傅盈欢听见那落地的一声,心猛地一跳,而后脚步声便朝着自己走近,一步、两步……一双厚底圆头黑靴出现在她视线里。黑靴之上,是北燕男子成婚的吉服。
傅盈欢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好像人在千山万水之间飘荡,看着烟雾与云朵从身边千帆过尽,忽然一下,便由天降落到地,原以为很惊悚,可却稳稳地落了地。
比画一副山水画要表达的层次还要百转千回,她无法准确地表达。
那双拿剑的手出现在她视线之中,她能看见手心的纹路,和虎口的旧茧,分明的指节,和纤长的手指,朝她伸向。
傅盈欢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递出自己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一定又很不快,大抵剑眉微垂,眼神更凛。
她几乎能想象出来那个画面,因此手上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指尖。
又怕他觉得厌恶,微微松开些力气,只想虚虚搭着。
可却被那双好看的手紧紧攥着手指,让她手心与他手心相接。滚烫的热意从他手心里传来,源源不断地流入她手心。
原来再冷的人,掌心也是热的。
傅盈欢又晃神,起身要走的时候却踢到那破碎的地砖,因而一个踉跄,惊呼中撞入他的怀。
只一刻,闻见他的心跳。
同她无异。
傅如赏几乎是下意识便扶住了她的杨柳细腰,待意识跟上动作,为时已晚。他长眸微眯,退开一步。
始终没作声。
叫他毫无声音,傅盈欢脑中又冒出他那张冷面,极小声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便往回退了一步,在最大限度里离他最远。
心里却没来由委屈起来,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但他定会借机嘲讽,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说。傅如赏这人,脸冷说话更冷,从前冷嘲热讽,她都能回忆起来:
做得这样丑的东西,是嫌无处丢人,所以拿到我眼前来?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颜色黑溜溜的,与某些人的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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