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穆扬完全搞错了重点:“你很想上大学吗?”
“你就是个傻子。”因为觉得他是个傻子所以更加忍不住教育他,“医院估计是治不好你了,你也不要在医院呆了,让知青办的人赶快想办法给你解决工作和宿舍。你不是会画画么?宣传队里跟你这么大年纪比你画得好的也没几个,语气强硬一点,一次不行就多找几次。你要有了正式工作,你和凌漪没准还有回转的余地……”
费霓长了一张恬淡清俊的脸,如今她说话的表情与她的五官有些不般配。方穆扬的相机正好捕捉了她这表情。
“不要老拍我了。”费霓衬衫的扣子仍扣到最上面,她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光顺着指缝透进来。
方穆扬伸出指头顺着她的指缝去戳她的脸,笑着说:“好了,不拍了。”
“别老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费霓偏过脸不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想要找,总会找得到。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冰淇淋,还原先那地儿。”
“我没空。”费霓忍不住劝他,“把你的钱留着吧,总归是越花越少。你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你爸说你最近正忙着跟人看电影,电影好看吗?”
费霓想辩白,她并没有忙着跟人看电影,但到嘴边却成了:“还行。”其实电影她已经和方穆扬看过一次,再看时她对剧情毫无兴趣。
“你是不是因为跟人看电影才不去看我的?”
“是又怎么样?”费霓从这句话里读出了质问的味道,她又不欠他的,她愿意和谁看电影就和谁看,愿意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没义务总去看他。
方穆扬很宽容地笑笑:“你要想看电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
风越来越大,树叶抖落到地面上。
费霓在心里又骂了句傻子,她的眼睛从一朵云转向另一朵云,“你知道怎么回医院吗?”
“知道。”
“那你回去吧,再晚食堂就没饭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都说要走,但谁也没转身,还是方穆扬先开了腔:“你赶快上楼吧。”
费霓往前走了几步,要进楼栋的时候,她抬头看天,这是要下雨了,回头正看见方穆扬正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相机。
她冲他喊:“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伞。”
费妈看见费霓慌慌张张地跑上来,问她:“你不是去买西瓜了吗?西瓜呢?”
费霓跟没听见似的跑进屋里,从门后拿了伞,又直奔手摇留声机旁边的书架,半跪在地上找他爸经常看的连环画,许多有点儿名气的画家都在画连环画,只知道画海棠是没前途的。
她把搜罗的小本连环画用一张报纸包起来,抱着就向门外走,忘了客厅里还有客人坐着。
刚出门,就看见方穆扬背着相机包拿着网兜站在楼梯口。他大概来了一会儿了,却没往前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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