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轶进去时,兵部左侍郎闫怀大人正在汇报政事,是关于远征西突厥之事,太皇太后准备设置安西都护府于碎叶城。
直到他说完,太皇太后颔首,头上的金镶岫玉步摇微动。
“闫爱卿,可有什么不妥,我看你一直在挤眉弄眼。”
太皇太后苍老又平缓的声音响起,各官员们纷纷暗中抬眉,往闫怀脸上看去。
只见他左眼皮下方隐隐约约有一红肿小包鼓起,太皇太后这句话说完之后,闫怀又抽了抽脸,看着确实很不庄重。
闫怀四十不到的年纪,面容端方颇为正气,但他做这搞怪样子,再正经的脸都经不住。
闫怀赶紧躬身回禀道:“太皇太后恕罪,是臣失礼了。”
好在只是小插曲,太皇太后也不揪着这点不放,开始听其他人的奏事。
一个多时辰后,对奏完毕,一众官员安静退出景心居。
澹台轶与闫怀二人不发一言并肩走着,一直等出了宫,闫怀才瞬间垮了脸:“这该死的蚊子,居然害得我在太皇太后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简直没脸见人了。”
闫怀是敏叡王府的小儿子,与澹台轶也算是有八竿子稍微能打得着点的血缘关系,两人年纪相差虽大,但一直关系不错。
“无事,太皇太后不会计较这些,闫兄放宽心。”澹台轶随口一句,不走心地安慰道。
闫怀忍不住用手挠了挠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已经好大一个包了:“太皇太后心怀宽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你刚刚看到承平驸马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了嘛,暗地里嘲笑我。要不是他嫁了长公主,我还得和以前一样,好好揍他一顿才行。”
澹台轶笑了:“别鲁莽用事了,小心他向长公主去告你黑状。”
闫怀撇了撇嘴:“怕他?不过你最近怎么越发神清气爽了?连一向用不惯的香丸都佩上了。”
说到这个,刚刚还一心二用,想着去哪里吃饭的澹台轶精神来了,不经意地说道:“谭掌柜送的,说是花露水可驱蚊。”
闫怀瞪大眼睛,颇有些委屈地质问道:“有这等好用的东西不跟哥哥们说说?害得我今日出了大丑。澹台轶啊澹台轶,老子看错你了,好东西藏着掖着。”
澹台轶被控诉了也不生气:“跟你说干嘛,又买不到,还没在胭脂铺上架。”
“那行吧,你谭掌柜肯定不止给你一瓶吧,要不送老兄一瓶如何?”闫怀拍了拍澹台轶的肩膀,套近乎道。
“不给。”澹台轶加快脚步,“倒是勉强可以给你滴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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