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讪讪地道,“五小姐勿怪,秋儿他生性胆小,被吓坏了。”
沈栖棠拦住试图呵斥少年的林尚书,笑了笑,“也是在所难免,不碍事。”
她伸手揪开那团抖个不停的棉被,从中拎出了少年干瘪的手腕,“没什么大问题,阎罗殿现如今还容不下你这‘生魂’。”
少女的指腹虽凉,触觉倒是实实在在的。
林千秋愣了愣,试探着戳了戳她,小声喃喃,“噢,活的啊……”
“不得无礼!”林尚书皱眉,低声训道,“若不是五小姐及时搭救,你这逆子焉有命在?还不从实交代,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才落得这般下场!”
“五小姐?哪家的五小姐?”少年有点儿憨,追问,“该不会是沈云苓那个呆子家的姑姑吧,就那个大名鼎鼎的妖——”
“咳!”
若不是有客人在,林尚书此刻手中拿的就不是茶盏,而是竹帚笞板了。
“当真是啊?!”林千秋吓得一骨碌坐起来,头上还顶着棉被,看着十分滑稽,慌忙拉着林夫人,哭丧着脸,哀求道,“娘啊!您怎可让沈云苓家的人替我看病!他与我有仇的,还指不定怎么暗中下绊子呢!快替我找别家太医来看看吧,再晚些孩儿可就不中用了!”
“……”
屋里众人一时沉默,沈栖棠也不禁扶额。
沈云苓说得对,这个林小公子,着实不大聪明。
“胡说什么,你与沈公子不是同窗么,何时有了仇怨?”林夫人尴尬地低声数落。
“去年他被石鼓压断了腿——”
少年像是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悻悻地住了嘴,警惕地盯着沈栖棠,缩回了被子里。
但话已经说出口,在场众人都听懂了。
林尚书心下大惊,瞪着双眼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你说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他是刑部之首,审惯了人犯,饶是少年躲躲闪闪,也没能从他的盘问下幸免。
去年诚王郡主的马为何会受惊,他不知情。
但压住沈云苓的那面石鼓,却并非偶然。
石鼓下木架的一角早已被锯断,是他们重新粘合的,并不牢固。
即便不是被马冲撞,沈云苓也难逃一劫。
“是他先盛气凌人故作清高的,数落我们整日沉湎女色,不思进取,枉为读书人,可是他沈云苓自己也动辄往书楼跑,又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别人啊?”林千秋既胆怯,又委屈,“我们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谁知道他母亲居然那么较真……”
“教训?”林尚书气笑了,用力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的教训,差点毁了人家一辈子前程!你还委屈上了,沈公子说错了?你思进取,配做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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