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黑先走,与他大开大合的厮杀,不过一刻钟,就被他斩于马下,输的不忍卒视。
陆淮安不疾不徐地将棋子拣回到棋笥,待棋盘上一片干净,他抬起头朝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深邃,“方才那局不是你的路数,这局给我认真的下,不然……今夜你可得允我一个无礼的请求。”
裴卿卿听他这般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莫名一紧,她不知道陆淮安是真的想跟她对弈,还是想从她的棋路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她不得不防。
眼前这人,到底是征战沙场多年,他的心思可比她这个困于后宅多年的女子复杂多了,谁知道他能从这一张棋盘里看出什么。
接下来一局,裴卿卿下的很小心,几乎每走一步,便要预判出接下来几十步的走势。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对面的陆淮安也肃了容色,两人的路数到后面,只能用诡谲来形容。
又过去一个时辰,乌金西堕时,裴卿卿因为精神太过紧绷,不留神走岔了一步棋,终究还是满盘皆输。
陆淮安收了棋子,擦干净手,看向额头冷汗淋漓的裴卿卿道,“又不是生死局,你倒也不必这般较真。”
裴卿卿抬眼看他,咬了咬牙,“不是大人你让我认真的下?”
陆淮安微微一笑,倾身向前,用粗粝的拇指抹去她额头上密布的汗滴,“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裴卿卿抿紧了唇,正要说些什么,肚子却咕咕的叫了一声。
“走吧!”陆淮安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裴卿卿身子已经脱力酸软,她借着陆淮安的力道才起了身,被他拥着,慵倦的问道,“去哪里?”
陆淮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请你吃饭,就当为累着你赔罪。”
说着,他一面牵着她朝外走去,一面与她解释,“鄠邑湖边有座隐膳坊,它家的烩白鱼味道不错,带你尝尝。”
裴卿卿浑身紧绷的下了两个时辰多的棋,腹中早就空空,闻言只“唔”了一声,便被他拖着走了。
谁知,刚上岸,就遇到了从另一艘画舫上下来的江策,他身边伴着的还是元宵节时手提江山无限绸灯的女郎。
裴卿卿收回目光,正要抬头望向陆淮安,结果他却先一步放开她的手,朝江策和女郎走去。
裴卿卿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陆淮安回头看她,冷着脸提醒,“裴卿卿,还不过来见过长公主!”
她这才快步朝三人走去,冲着女郎行礼,“民女见过长公主,公主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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