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了略佝偻着的背,将面上的易容用特殊药水抹去,露出一张白生生粉馥馥的俏脸,这般穿着灰扑扑的太监服走出来,笑道:
“容妃娘娘恐怕错了,阿蛮……福大命大,可是没死呢。”
殿内无数双眼睛哗地递了过去,只见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高瘦的小太监步态轻盈地走出来,纤纤细步,仪态格外的从容,尤其那一张脸露出时,在这沉郁的室内,仿佛点亮了整个殿堂。
这世上便有一种人,脂粉未施,衣饰简朴,却仿佛得天之所钟,她什么都不需做,却胜过了世上许多做得太多之人。
“阿母,阿娘。”
她先分别向宰辅夫人与蓼氏行了礼,王文窈抬头见她,面上有一瞬间的恍惚,抖着唇道:“苏……苏二娘子,你如何会在这?”
“为何不能在这?”
“你不是——”
“容妃娘娘莫非是要问阿蛮,那时疫之症?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前日春满时疫之症已解,不巧……阿蛮受过麇谷居士指点,不说学医有道,却也有些门路,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解决之道。”
容妃知道苏令蛮是胡扯,苏令蛮也知道自己是胡扯,时疫若是这般好解,那也没有从前那一城一城的死者了。
居士纵然厉害,可也不是万能的。
但旁人不知道啊,何况听两人话语机锋,敬王府时疫恐怕当真是由容妃所起,而且之前话语里透着的讯息极其可怖:这容妃还想一把火烧了敬王府别庄,若只单伤害了敬王妃便罢,可还欲致敬王于死地……
毕竟谁都知道,敬王夫妇是被圈禁在京郊别庄的。
在座官眷没有人会认为,容妃所行单出己愿,后头站着的最大受益者——唯有当今圣人了。
“你出来了,他……也必定来了。”
容妃恍惚一瞬,突然垂下脑袋,试图将乱七八糟的脸遮住,苏令蛮看着她惶急模样,一哂:
“娘娘放心,我夫郎不在此处。”
蓼氏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自打敬王府被隔离,她便没见过阿蛮,苏玉瑶也暂时忘记前殿的兵荒马乱,拉着苏令蛮问道:
“阿蛮姐姐,我就说你没事!”
苏令蛮顺着接了几句话,这才走到最前,朝殿中或萎靡不振或心不在焉或惶惶无终日的妇人们道:
“我知道诸位必不甘心成为家人掣肘,若信得过敬王府的话,便听阿蛮安排。”
王夫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如何信得过你?”
苏令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王夫人受不住,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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