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集合的时候,温迪的身边不见竹里,明明昨晚是跟着他回去的。
空没有问,可频频往温迪身边瞟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思,派蒙比他更冲动一些,径直问出口:“喂,卖唱的,竹里在哪里呀,她不来了吗?”
“啊,幽篁吗?”温迪的手指随意拨弄几下修复好的天空之琴,琴弦微动,流淌出悦耳的音调,“今早上一睁眼就说要去风龙废墟,她往那边去了。”
“风龙废墟?那是哪里?”派蒙和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同样都是迷茫。
“是曾经的旧蒙德的王都。”琴代而回答,“自从蒙德建立,那里已经被废弃了,啊,最近在那附近巡逻的骑士回报似乎风龙废墟被狂风笼罩,再也不能进去了……竹里小姐去那里干什么?”
温迪没有回答,他朝着风龙废墟的地方望过去,笑意略淡,“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也说不定。”
是想起什么了吗?
梦里少年拉着她的手,手心因为紧张而被汗濡湿,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知道他是笑着的,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幽篁,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到那时,你能对我说出你的心声吗?”
不想让他离开。
“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赶快走好了。”她看向窗外,虽然手已经紧张地捏成了拳头。
“稍微也表现出一点对我的在乎啦,幽篁,我会很开心的。”少年凑过来捕捉她的唇,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我都那么爱你了,能不能也爱我一点嘛!”
没有,明明很爱你的。
“那么,我走啦。”他最后抱住她,“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爱你,我也爱你……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说吧。”
竹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做梦的时候看到的。”
“做,梦?”
刚刚认识的少年人一口咬下烤好的肉,不解地歪歪头:“会梦到,不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我应该认识他。”竹里蜷缩起来,把自己缩进了树冠投下的阴影里,“我想去旧王都找一下线索。”
“我会,送你,去的。”自称叫做雷泽的少年认真地对她说,“要跨越,奔狼岭,最近危险。”
其实她好像也不太怕,竹里眨了眨眼,安静地想。
早上冷酷地告别了温迪,她向着印象中旧王都的地方走,大概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了一条幽静的小道,竹里看到了几朵散发着微弱的幽蓝光芒的草,以及边上散落在灌木丛里的紫色果子,颜色很漂亮,是她喜欢的。
竹里弯腰采了几株抱在一起,准备晚上走夜路的时候用它们照明,又顺便摘了一个小果子,再抬头的时候身前多了一个人。
说是人也不太准确,虽然他有着人的外形,但竹里能够闻到他的身上属于野兽的味道,就像是真的狼一样,准确来说是狼崽,还没完全长大。
“你不能,经过这里,危险。”
连话都不能够顺畅流利地说,他磕磕绊绊,一字一顿地解释,“最近,卢皮卡,冲动。”
……卢皮卡?
她什么时候连蒙德话都听不懂了?
竹里有一瞬间变得迷茫。
经过雷泽缺斤少两的解释,她才勉强听懂,最近是狼的发情期,到了晚上奔狼岭会变得比较混乱,为了自己的卢皮卡能痛快抒发天性,雷泽最近不在窝里待,他选择做点好狼好事,劝诫不知情的外人最好不要试图走进奔狼岭,坏了卢皮卡的兴致,而竹里是他在两个月中做好狼好事的对象之一。
小狼崽这么解释着,脸色通红,眼神闪躲,拦住她的身形坚定
虽然是这种情况,但她还是要去旧王都。
“既然这样……”雷泽想了想,“去那里过一夜,明天,快走。”
那里……是哪里?
被带着往奔狼岭的深处走,竹里怀里还抱着小灯草以及钩钩果,是后面雷泽告诉她的,顺便帮她采了好多,竹里捧了满怀,最后她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谢谢,不用那么多了。”
来到的是一片犹如试炼场一般的地方,正中心的地方插了一把破损的大剑,竹里遥遥地望着它,突然觉得周身吹过的风大了,也冷了。
雷泽放下了钩钩果,拦到她身前,“等会,不要说话。”
“熟悉的味道,除了那位爱捣乱的诗人,奔狼岭又有哪位故人要踏足?”
巨大的狼魂显形,威风凛凛,每一根鬣毛都散发着霜寒的气息,细长的狼眼如同怀里的小灯草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并非人间之物,久居尘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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