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玦此刻算是彻底理解了段晟口中对于父亲以及自己“逃避心理”的憎恨从何而来,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本质上就是“自以为是”的体现。
建立在“我觉得这样是正确的”的基础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权衡利弊,最后还要以理智自居,将逃避承担责任、冷眼旁观当作是赎罪的一部分,只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安慰。
叶玦不忍去指责自己的亲人,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和反思。
过去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更改,造成的伤害也无法弥补,但起码他可以选择拒绝接受这个已经在自己身上初露苗头了的缺陷。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就这样围着烧得正旺的壁炉静静地对坐着。
良久,远处森林里传来了一声鸟鸣,打破了室内沉闷的气氛。
叶玦想将称谓改回去,心里却总觉得别扭极了,他能推断出白铭的报复从哪一步开始,中间的过程怎样,而如今又是怎样的结束。
他与父亲一样陷入了矛盾的情绪,知道对方做错了事,却没有了指责的立场。
末了,叶玦轻声问道:“我哥……白铭去哪了?沈家的人最近也在找他……”
“不知道。”叶展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摇了摇头。
一只喊不上名字的鸟站在枝头孤独的叫了几声,然后快速地掠过湖面,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了一圈圈涟漪,没过多久也恢复了平静。
叶父站起身,走过去将毛毯搭到了叶玦的身上,用解脱了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向医院提出申请重新调查那位医生及他手下实习生,这些年之间发生过所有的意外事故,应该过些日子就能有个结果了。”
他拍了拍叶玦的肩膀,看起来没有要解释右手手臂上伤口的打算,似是提醒,似是感慨地说道:“就随便他去哪吧。”
“晚安儿子,天一亮我们就回家。”
“你母亲很惦念你。”
第53章
叶玦的母亲Clarissa女士第二天清晨打开家门时, 看到的不仅是外出多日的丈夫,还有已经快一年没见到了的大儿子。
被叶展云娇惯了几十年的Clarissa有时的行为举止仍如同少女,站在原地呆楞了片刻后, 便一下子冲出门, 抱着叶玦又蹦又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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