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玦冷哼一声,把手交叉到了胸前,坐在裴衍秋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抬了抬下巴,虚张声势地开始了问询:“我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
心里紧张得要命的裴衍秋哪看得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前几年从牛主任那躲过去的霉头全都累积到这次了,赶紧坦白从宽把小叶老师哄好才是正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裴衍秋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同叶玦对视,“最开始我真的没想到后来会和你有那么多接触,你问到了,我不想把家里那些混乱的事情摊开来解释,就顺着性子随口答了。”
“在你没离职前,我怕私自转部的事情被家里知道闹出麻烦,所以不敢坦白。”裴衍秋顿了顿,连忙补充:“我知道应该对你多些信任——”
“这些我能理解。”叶玦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当时并不熟悉,你不信我是情理之中,但之后你明明有过很多次机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衍秋心虚地偏移开了视线,说话也没了平时的利索,和全天下闯了祸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你不在谨诚了,我没有每天缠着你的正当理由,如果说完你就再也不想理我了,我根本没立场去找你……”
至于为什么怕这些,不需要裴衍秋说明白,叶玦也知道对方言语之外的意思。
叶玦抿了一口茶,语气放和缓了不少:“鹿遥的情况很严重么?”
裴衍秋大概是没料到对方会在这转移话题,微微一愣,但还是如是回答道:“嗯,她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我们父母分开的早,平时见面不算频繁,我也是今年才知道她的恢复情况不太尽如人意。”
“我父母的关系有些复杂,我们……跟两边都不亲近。”
叶玦点了点头,并没有让裴衍秋再继续说下去,毕竟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他只是需要知道裴衍秋欺骗的自己的是哪一部分,至于其他的并不想打探太多。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片刻,裴衍秋摸不准叶玦的意思,不敢画蛇添足,只能安静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宣判。
叶玦看着有些发蔫的小孩,本就不算太认真的那点不满,到底还是散了个干净。
从前他见过不少深陷在无望恋情中的来访,他们因着各式各样的成长环境遗留因素,在关系的早期对于伴侣过分讨好、缺乏明确底线,而对方也并不是什么可靠的人,最后导致自己受到极大伤害,却依然恋恋不舍难以脱身。
叶玦知道该如何抽丝剥茧分析此类个案的成因,也明白一段健康长久的关系该如何进展才是应该,更清楚恋爱关系中什么样的推拉和心机更能让对方沉迷。
但到了自己身上,叶玦忽然发现,原来对待喜欢的人就是很容易失去原则。
看不得他委屈落寞的样子,也不想让他失望。
这种想法很危险,不理性,在没有漫长时间佐证对方心意之前,都很难分辨前方是蜜罐还是深渊。
叶玦暂时没有想明白裴衍秋之于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也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从未产生过的悸动,会被眼前初具成年人外形的少年牵引。
新奇的感受总是会给人带来难以抗拒的兴奋。
理智告诉叶玦应当慢慢来,再相处久一点,再拉扯得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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