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个医疗箱干嘛?”
“他左手拇指被剑条抽伤。”邵知寒语气很淡地交代:“你去给他处理,不要酒精,用碘酒,挑棉花多的棉签,他怕疼。”
说完,邵知寒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房门响的一瞬齐晚从手到脚都紧绷起来,他要不要出去,他出去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好跟邵知寒怎么告别。
邵知寒会来敲他的门吗。
齐晚第一次觉得猫眼怎么那么小,只能看见那一点点距离。
圆圆的空间里,邵知寒拖着行李箱一晃而过,直直走过,没有看他的方向一眼。
是他眼花了吗,齐晚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猫眼,抵得额头都疼,好像用力一点,就能看见他期待的什么。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齐晚下意识地推开行李箱拉开门,但走廊已经看不见人。
他看见走廊尽头的电梯显示屏上有一个向下的箭头,像坠着他的心一样慢慢沉了下去。
他和邵知寒的相识是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清晨。
他和邵知寒的分别是在一个措手不及的黄昏。
齐晚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答应过邵知寒的一件事情,可他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直到机场广播催促他们这趟航班尽快登机时,齐晚仍然想不起来。
乔竹馨用掌心抚了抚齐晚额头说:“小晚,如果有事情放不下咱们晚一点再走。”
“没有,”齐晚慌乱地拉起行李箱,“没有事情,我们……”
“齐晚!”
我们走吧没有说完,有人在大声喊他的名字,齐晚本能地脚步一顿——
声音不能再熟悉,是那个调侃过他关心过他吼过他,也咬着他耳朵低语过的声音。
齐晚呆愣着转身,邵知寒已经追到他面前,带来的风把他额前碎发都吹了起来。
“齐晚,留下来。”
“或者,我跟你走。”
机场太大,邵知寒跑了很久才找到齐晚,他胸口起伏着,眼神却坚定地看着齐晚。
他知道齐晚收拾东西比他快,他也知道自己走的时候齐晚就在门后,但他没勇气去找齐晚。
他从来都留不住自己想要的人。
小时候父母不爱他,长大了向暖又因他离去。他像陷在沼泽里,一身反骨,即使沉没也会高傲地把人都赶走,剩自己当黑暗中永寂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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