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意想了想,他好像没吃过半生不熟的洋葱,其实洋葱都吃得少,边想边默默记下,最近都不要买洋葱,生鱼片是不担心,他都没见过哪有卖生鱼片的,这种对食材要求极高的,大概也只有大餐厅有。
陆景年咬了口鱼丸,弹牙,鱼鲜十足,再喝一口汤,胡椒粉的辣味直冲喉咙,整个人也随着那口汤精神起来。
夏天不一定只有冰凉的食物能带来欢乐,这种热汤也能带来不一样的满足舒适感。
晚风清凉,吹动着二楼的风铃,声音传至一楼,陆景年的心再次归如平静。
不知道安抚他的是晚风,风铃声,还是花香,又或是身旁坐着的人。
陆景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将目光移开。
期间郁梨接了通电话,讲的家乡话,语速很快,陆景年没听懂,郁梨挂完电话好一通抱怨,说是她妈妈又在电话里摧她回家相亲。
“余哥年哥,你们说当父母的是不是都一个样啊,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妈恨不得天天给我灌输谈恋爱这不好那不好的思想,一说就是谁谁谁家的闺女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怀孕了男的就跑了,谁谁谁家的被男的打得浑身是伤,搞得我很长一段时间差点恐恋爱恐男人了,后来毕业了,我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天天跟我说谁家小伙儿那叫一个疼老婆,不是接就是送的,谁谁谁家儿子长得俊俏工作又好,让我加个微信聊一聊,我就在想,到底是我妈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余知意说:“慢慢沟通,不要急。”
“唉,天天打我电话,我现在听到电话声音响都怕了。”
陆景年听到这里想起自己,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好像很少给他打电话,每次打来电话都是说家里要用钱,哥哥又遇到困难能不能帮解决,像郁梨妈妈这样为孩子着想的电话,他从来没接到过。
不免又想到余知意,这几天跟余知意待在一起,好像从来没听他提及过家人,也从来没听他接过家人或朋友的电话。
难免的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慨。
余知意吃到一半,放下筷子,小声:“吃不下了,有点浪费呀。”
郁梨一直在玩手机,不知道跟谁聊,眯着眼笑,陆景年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很自然的将碗挪到余知意面前,“吃不完给我吧。”
又补了句:“别浪费。”
余知意愣怔,他只记得小时候妈妈吃过他吃剩的饭食,长大后还从来没人有主动说过 “吃不完给我吧”。
“那个,我吃过了。” 余知意说。
陆景年夹起一颗墨鱼丸,“没事。”
余知意怕他吃太多,剩下的四颗,夹了两颗给陆景年,自己又硬塞了两颗。
其实陆景年也吃不下,不是饱,是腻,但他还是在余知意偷偷飘过来的目光中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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