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头师弟,确实是长得不错啊……
鼻梁挺直,眉似刀裁,双眼湛然如星子,眉眼间有一股勃勃少年气,让人想到初春的新竹,初次的惊鸿一瞥,果然没看走眼。
样样都挺好,就是遭了一场大难,脸色苍白非常,还透出一点病态的嫣红……看着看着,耳朵也变红了。
清清愕然看着突然面露羞涩的少年,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递上手中的粥碗,打着哈哈道:“你是何时醒的?我竟一概不知。”
少年轻咳一声,接过碗却放在一边不喝,拱起手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远时上次不知是师姐,贸然出手,让师姐受了惊吓,还请师姐不要怪罪。”
说着,就作势要鞠躬。
清清急忙扶住他:“师弟不必如此!我上次并未受伤,反倒是你……”
少年的耳朵好像更红了。
清清自觉哪壶不开提哪壶,调转话头:“我叫傅清清,观内就我和师父两人。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师父了吗?”
少年点头:“见过了。”
清清奇道:“元师弟,今后你真要和我们一处了?”
少年抿唇:“师姐,我姓裴。”
“噢噢,裴远石,远上寒山石径斜,真是好名字。”
裴远时道:“师姐,是时辰的时。”
清清不满道:“你就不能一次说清楚!”
裴远时无奈,拿起一旁的粥碗,仰头灌了起来,却因为心浮气躁,不慎呛到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清清上前,帮忙拍抚:“师弟慢点喝,不用心急。”
裴远时喘不上气,只能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想说师姐,你这粥未免也太烫了些。又觉得师姐手劲颇大,再这么拍下去,怕是前日的药粥也能拍出来了……
清清见少年眼角泛红,弱不禁风又偏要逞强的可怜样,又想到他前些日受的苦楚,心中一股母鸡护崽般的情结油然而生,于是软了声调,安慰道:“锅里还有许多粥,师弟想喝多少喝多少,无人同你争。”
裴远时更没话说了,粗粥淡饭,被她说得像那难得的琼浆玉露一般,而自己在她的叮嘱下,则和那贪吃粗鲁的小儿无异……
“师姐,”斟酌再三,他开口道,“远时是元化十六年生人,今年已有十三了,师姐不必……”
他想说,师姐大可不必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但觉得说出口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正纠结着,玄虚子走了进来,见到二人,诧异道:“你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清清的手还停留在裴远时的肩上,维持着安抚的姿态。玄虚子见到,一阵欣慰:“小孩就是容易玩到一处去。看到你们这般和睦,为师日后就能少操点心了。”
“清清,这是你裴师弟,为师已正式决定将他收入门中,此后观中就不止你一名弟子了。远时,这是你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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