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嗔怪自己呢。
方才还怀疑她是不是不惦念自己,可看到他后,她笑得这样欢喜,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几步上了亭台,侍女将她身侧的位置上垫了软布,他方才坐下才察觉此处是有风的。
“亭间有风,若是喜欢这里的景致,再来时便吩咐人挂上竹帘。”
赵玲珑笑着点点头,同他交握手掌,掌间有粗粝茧,她翻看,见有破皮血迹沁出,定是一路抽催马儿赶路留下的,不由心疼,“都已经传书信,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还要跑一趟。”
她自怀中取了湖丝帕子,小心翼翼地沾着清理。
崔昫并不言语,眼神不离她面容,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才觉得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你是崔家妇,成都府那边,因为宗室子弟多,总是和当地豪族起冲突。我担心李缴为难你。”他温声解释。
不然李缴哪里的饭吃不得,非要玲珑亲自动手给他做。
他的妻子怀着身孕,为了孩子周全,已经许久不曾动刀。
头一回破例,是为了一个什么破落皇室,真是浪费。
赵玲珑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在意,哭笑不得地摇头,如今皇家依仗崔家,崔昫是嫡出的二郎君,瞧不上一个庶出的皇子,也是正常。
不过,她还是耐心地解释自己为什么答允,虽然这些话已经在信中写明过。
成婚日久,二人朝夕相伴,她才发现崔昫其实是个爱别扭的性子。
这种别扭,多是关于她的。
只是别扭后,却羞于张口说,总是叫她猜。
生了几次雾水后,她也慢慢能品出几分。
这不,要是不解释,他必定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不知要在议和队伍上怎么折腾,然后讨回来呢。
夫妻说了一阵话,有东苑婆子传话,说是崔夫人已经摆了饭食,请他们二位过去。
赵玲珑笑着应了,将盖在肚子上的布锦取下,慢吞吞站起来活动。
崔府扶着她手臂,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低声问她哪里哪里痛不痛。
明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外人看去却是夫妻和睦的情深之态。
亭台内外的侍从对视几眼,俱是捂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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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显怀后,害喜的毛病也过去了。
赵玲珑吃得开怀,不过医者嘱咐不可一餐过多,所以每一道自己喜欢的菜式都是浅尝一点,便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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