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一愣后,浅笑着应下。
示意身后侍女接过内阉手中的大红盘子,这一次她跪地行礼,真真切切地磕了头。
那大红盘上有明黄布巾,若是自己再敢类先前一样屈身行礼,只怕要遭人口舌。
虽如今李皇家指着剑南争活路,到底天家不能冒犯。
退出房间前,回首一眼,正好瞧见有一身穿丹朱色胡服的女子绕出屏风,不意与她对视,而后轻轻颔首。
确实是禄东明珠。
门扉已经关上,赵玲珑顺着扶梯下走,心说:也不知方才那一番话有没有打动这位公主,哦不,应该是这位皇妃的慈悲心肠。
崔昫临行成都前嘱咐再三,虽不禁锢出行,却也不想她出府。
为着不叫亲人担心,她也老实地守在府里。
西苑很大,往后还有一大片开阔地,寻常吃喝玩乐足矣。
直到外门递到她手里一封信,信中留者乃是李缴的私人印章,其上所求不过是路过渝州的一顿饭食罢了。
她思虑再三,终究决定前来。
千里之隔,她不知禄东明珠在长安的日子是好是坏。可一个女子,因为吃得胖些,便如蹴鞠一般任人推挤,想来心中郁郁。
若是过得不如意,心中暗恨,带着这一番心志前去吐蕃求和,如何能成?
做一顿饭罢了,费不了多少功夫。
重要的是能有见上一面,言劝一番。
她出身黎民之家,最懂地是从百姓角度出发,所以那一番话,是想叫禄东明珠知道,战争之下,受苦的只有百姓。
也不知这样的苦心,能不能叫人知晓?
已经付诸努力,之后的事情,自己也做不得主。
眼看酒楼前已经有崔家下人探头探脑,她吩咐掌事几句,出门归府。
甫一见到她,阿喜差点蹦起来,“娘子,快些归府吧。飞鹰有传书,阿郎已到临溪驿站,很快便能到家了。”
嗬!不过是出门做个饭,至于惊动他归家嘛
心里腹诽,赵玲珑面上却又带笑——崔昫为准备军中粮草,出门已有半月,今次归来,她终究是欢喜的。
酒楼前热闹一阵,重新归于寻常。
李缴看着已经离去的马车,莫名一笑,“当年从此处出发接你,正听闻崔赵两家和离,却不想,这二人如今二婚,又黏糊在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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