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临走前还肉乎乎的脸蛋如今瘦削,拢着的枣红色披风衬地美人乌发越黑,容颜清泠。
真是想她想地厉害。或许韦二所说——自己天生就是做望妻石的料。
做一块石头有什么不好,总归盼到、见到了。
他下马,将人扶下,“昨日才终于收到驿站回来的书信。一看日子竟是落雪前。我预料着这一两日你就能到这里,便提前迎出来了。”
雪地里站了这么久,手掌冰凉,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赵玲珑下意识蹭了蹭,“雪来的突然,这才耽搁了。城里都好吗?我阿耶的咳疾呢?”
“都好。伯父的咳疾已经痊愈,但是伯娘怕外边清寒,轻易不叫他出门。我父亲前日同他约酒,还听了满耳朵的抱怨呢......”
......
崔昫有心叫她在呼云山镇上歇一程。
已经走到这里了,索性一咬牙回到渝州吧。赵玲珑坚持,崔昫自然应允。
于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渝州城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今日众人视线中。
赵家得了消息,一听说女郎进了城门,出门接人、厨房烧水做饭顿时忙碌起来。
这一趟出门前前后后竟用了四十多日。
女儿头一次出门就这么久,赵母天天叩香拜佛,担忧地整夜睡不着。好容易听了消息,欢喜地要死。
大门口再听到孩子喜鹊一般呼‘阿娘,阿娘’,大颗泪珠不要钱地往下掉,抱着人就哭。
还是赵父提醒‘门外有风,快先进屋’,才拽着人走了。
一路上又是‘瘦了!’、‘路上安生嘛?’‘吃得好不好?’等琐碎地问话。
一群人簇拥来,又‘呼’地很快散了。
崔昫不舍地盯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赵家端正悬挂的门匾。
真是不顺眼!
“二爷就是把眼珠子看掉出来,赵玲珑都不会跟你回崔家的。”斜后方传来一道混不吝的声音,调调不正经,嘲笑马上的人。
崔昫回头,见谢九霄斜靠着石狮子,脚尖点地,不停地晃着。
又一个不顺眼的玩意。
手有点痒的崔昫心中哼下,“和杨家姑娘的婚事,谢家准备地怎么样了?”
谢九霄回了一趟长安,把妹妹和小侄子认回族谱。
结果被祖母拘在长安,非要成婚才能走。
他趁黑夜翻墙,留下一封书信,一走了之。
哪知道他前脚走,后脚族中就给他定下了和杨家的婚事。
等他到了渝州,婚书早就过定,比他还先到。
新娘子还不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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