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的情意剖白好像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赵玲珑无心留人吃饭,送他出门。
马儿渐行渐远,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猛地叫赵玲珑忆起上一世的某个场景。
依稀记得也是仲夏,当时她才新婚,一团孩子气,耐不住苦夏,缠着崔昫,非要吃城西一家店里的樱桃冷淘。
旁人买来的不要,偏央着崔昫亲自跑马一趟。
那么热的天,就连树秧子的夏蝉都懒得唔吱,崔昫竟也允了。
那时不过是因为园中有小丫头念嘴一句说二爷娶她是身不由己。
她心里不快,折腾地崔昫受累,好似就能说服自己,这一场婚事并不仅是一厢情愿。
最后那一碗樱桃冷淘是什么滋味,她早已忘记,只因为当时对方一个离去的背影就让她后悔了。
当时,也是像这样送他离去。
求着他去了,是为了自己心里痛快。等崔昫扬鞭走了,她又心疼不已,怨怪自己怎么如此不懂事。
身后的杏仁嘀咕一句‘怎么不留姑爷吃个饭呢?’。
赵玲珑并不解释,长街宽阔通达,来往行人吆喝俱是烟火气,正如她所说,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当时忝居后宅的针线妇人。
她和崔昫的情,是她之故,亦或是天意相弄,早就不同于那时。
“润郎已经在书房等了许久,归府吧!”她道。
润郎是早前在隐庐学手艺的赵家族人,后得女郎赏识栽培,在呼云山椒山做了小管事。
这时候过来,该是正事。
杏仁老实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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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飞云寨出生入死一趟,渝州城还是往昔繁盛之景。
呼云山椒种第二次丰收,按照当时和商会敲定的比例进行分享,同时亦将一应栽培种植的技法倾囊相授。
书房之中
还是半大青年的润郎如今已有几分掌事的沉稳架势,一一将新出番椒产量等交托清楚,他候在原地等女郎嘱咐。
赵玲珑示意他安坐,翻过一页,满意道:“你这账册做的分明,费了不少心思吧。”
得了夸奖,赵润春心里忐忑少了几分,终于腼腆地笑了笑,他也不居功自傲,主动提起:“还是女郎当日善心有报。”
赵玲珑疑惑地‘嗯’一声。
“女郎可曾记得呼云镇当时收留流民的事情?内里不缺身怀本事,被迫背井离乡之人。有一秦氏郎君,唤双生,自小学得算筹功夫,某便把他调到椒园做事了。”他解释道。
她闻言,不由点头,“若是得力,人也老实,事情做得好,便多给些赏。”
润郎应喏。
书房安静下来,只余手翻书页的声音,赵润春只在她问起某一细则时候轻声解释。
如此,他再出门时已经是申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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