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
第二天早上, 她接到服务员转进来的外线电话, 一位姓哈的年轻人说八点钟会到招待所门口来接她去博物馆。
起床后到出门前这段时间,她仔细辨别了一下, 没有听到隔壁有任何声音。
难道他一晚上没回来, 还是很早就出去了?她晚上睡得不好, 醒了好几次, 如果他早起洗漱, 她应该会醒的。抑或是招待所的贵宾客房隔音太好了?
何岚氲觉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收拾完毕下楼去餐厅吃了早饭,按时到大门口等待。
来接她的年轻人名叫哈维, 鲜卑语和中文都很流利,非常爱笑,自我介绍说:“我是岳先生的助手兼翻译,也是这次基金会和国博合作的联络人,所有相关事宜不论巨细都可以找我——就是我一个人管所有杂事儿的意思。”
何岚氲和他握手寒暄。原来岳凌霆还有助手,她以为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他亲自负责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飞过来?
——算了这种愚蠢的问题以后都不要再问了。
哈维请她到门外路边上车。何岚氲问:“不等……岳先生吗?”
哈维说:“岳先生今天比较忙,不去国博了,又怕元主任说话您听不懂,所以派我过来接您。我跟这边的人还算熟,您有任何需要尽管跟我说。”
他确实和本地人关系不错,昨天那个盘问了她半天的门卫,今天一句话没说就放他们出去了,跟哈维有说有笑。
何岚氲问他:“你是鲜卑族吗?”名字和外貌都不太像,但也不像汉族人。
“我是乌桓人。”哈维一边开车一边说,“周边的几个国家,我都去过;他们的语言,我也都会说。十二岁我就翻过兴安岭到鲜国来了,转了三个月才回去。”
何岚氲讶道:“那不是……”如果被发现应该很严重吧?
哈维知道她要说什么,露齿一笑:“其实这里的普通人都很好的。我那时候小,身上没有钱,都是靠别人收留,没人去举报我。古时候我们那里一度是鲜卑的领土,所以他们都把我当朋友看。就算我是外国人,我又没做不好的事情,后来我还带了好多他们没有的东西回去……”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这不叫走|私,那时候他们没有开放贸易嘛,好多物资真的很匮乏的!现在逐渐有了合法的交流渠道,我不就跟着岳先生做正经买卖了嘛……”
何岚氲会心一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交游甚广、三教九流都吃得开的年轻人。
她想起他话里前后的一些线索:“岳先生今天不去国博,是还有别的业务要忙吗?我以为他在这边就这一个合作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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