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光欣喜若狂,他大步走近。
“这个女人……”
“师兄!”
夏泽猛地抬起头,他急切地撑起身体,截断了段流光的话,“你我江湖人的恩怨,与她无关!”
“哈哈哈哈哈……别急……”
段流光彻底兴奋了,他举起剑,拍了拍这两人的脸。
“来。”
他说得很慢,又殷切无比,说完每个字都要紧张期待地观察夏泽的反应。这是他发出的一道狠毒的暗器,再次落空会让他失望透顶的。
“做选择吧。”
就如赌徒揭开骰盅的前奏,他听见对面的呼吸声陡然变得沉重、慌乱。
“是这个女人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砰——
洞外一声惊雷乍响,天水滚瀑下,银电飞鸿起,天都被凿开了,洞里一瞬亮堂如晨,照得夏泽脸色灰败的像个死人。
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啊。
段流光容光焕发,五指用力把剑都握得嵌了印,他突然出剑,风驰电掣的剑影在地上姑娘的脸上飞出一道可怕黑痕,然后剑尖朝下。
“段流光!”
轰隆暴雨,人声都被盖得听不大清了,外面的雨声像打在耳膜上。可流下的不仅是雨,淅淅沥沥的血水也缠着剑锋滑落,一滴,两滴,急促而有序,打在小姑娘的脸上,眉上,眼上,聚成一片血色的桃花。只是无人发现,染血的长睫在花瓣里微微发颤。
夏泽继续僵持着,他双手握着剑锋,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让剑尖不再下降,他死死撑着,嘴唇抖得似筛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近距离享用夏泽的痛苦,段流光开怀不已,只叹出了好一口恶气,一时忘乎所以,手中用劲收了些,可谁知,就这一瞬破绽。
夏泽的手腕突然极速回转,掌心绷劲,把住剑背,掌中柔劲吞并刚劲,纠着段流光左手用力不足的弱点,居然把剑拍歪了出去。随后趁此空档,全身最后的内力倾巢而出,掌劲迸发,生死寄予此!
段流光大惊,十成十的内力带起,不躲不避,他拧着眉眼,瞪着面前这个少年,一剑朝他心脉迎了上去。
“去死吧!”
他笑得狰狞,担保这一剑是重伤的夏泽躲不了的。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夏泽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他也笑了,疯狂在死寂的眸子里攒动。
“愚蠢。”他轻轻地说道。
段流光僵住。
……
外面的雨停了,但洞里的血雨还未休。
长剑刺进女人裸背的一瞬间,段流光几乎听见了利器切开皮肉骨头的喀吱响,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夏泽。
少年的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湿成一缕一缕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唯剩一个尖瘦的下巴抵在女人的额头,相偎相依,恍若相爱的情人在低语。
鲜血簌簌而流,他的左手还紧紧抓着姑娘挡在胸前,右手在段流光抽出剑的一刹那,起掌正中段流光的心脉。
结结实实的一掌,段流光被击飞了,复仇的长剑脱了手,一块劣质玉佩从胸口衣襟处掉了出来,玉上刻着“平安”两个字,但此刻已碎得拼不回去了。
他口中血流不止,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伸长了手,指尖挨到一块残存的碎玉。
他保不住自己的披雪,也保不住她赠的平安。
(尒説+影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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