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马上就要凑近亲上来的脸庞,燕雨使劲把他的脸推开。
右半边银色的面具流动着银光。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呀。”
“……”
沉择渊一滞,不知如何开口。
面具是沉母给他的。他样貌丑陋,行为举止不合男子规范,因此很小时候在宫里都要戴着这么一个面具。他受过很多冷落欺辱,虽说他天生擅武,女子也打不过他,可戴上面具,总能在一帮闺中少男朝中贵女里少些白眼,尽管他十分不愿,在沉母逼迫下还是一直戴着了。此后在玄武门,他也习惯了索性戴着半边面具。
长大成人的他本已不在乎这些的。
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样貌。反而庆幸自己一直遮着半边脸。
沉择渊即便再与传统男子不同,到底也是燕国男人家,不论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总会自惭形秽。
他还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她接纳自己,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是朝廷重臣的儿子?还是她真的对自己有几分欢喜?可她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欢喜之情呢,自己自上而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夫侍,常年在江湖,欠缺朝廷礼教、不懂男红只懂习武,样貌也丑陋,哪一点能让她喜欢呢?
曾经的这些,都未曾让他羞愧过,他凭着一身武功,名噪江湖,他高傲孤冷,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可现在,他一身的武功让他深感自卑,恨不得自己从未习武,而是绣花织布、练舞抚琴。新婚之夜,有些夫侍会为女皇与自己亲手制衣,二人成双;也有些夫侍会亲手做宴席的糕点,洞房时为陛下抚琴吟唱……
可他呢,他什么都做不了。
沉择渊内心想了一大堆,燕雨若是听到了或许会大喊:你这是什么都做不了吗?没有你朕那晚就直接没命了!吃啥子糕点哦?!唱丧曲吗?!
可是沉择渊一个字也没有说。燕雨见他不说话,伸手便去摘那半边面具。
“不可!”沉择渊猛地按住她的手。
“为什么嘛?难道我都不可以看自己夫君的脸吗?”
燕雨有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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